几颗果子塞进谢九楼手里巴掌大那团黑雾里头,隔会儿就蹦出几个核来。
囡囡眼巴巴看着提灯,下瞬就被提灯冷着脸塞满果子进去。
楚空遥瞧着新鲜,举着扇子想摸,被谢九楼挡开:“去。”
他也不恼,饶有兴趣道:“这东西是什?”
“这哪是什东西。”谢九楼伸手把囡囡吐出来核接,
谢九楼将身上披风取下给提灯围个严实:“这是怎?”
“生气呢。”提灯语气淡淡,只发声儿有气无力,“才醒,见她从河里冒头出来又想钻回去,赶紧下水要抓,哪里抓得住,要不是又把她哥哥搬出来吓唬通,只怕不肯沾岸。好不容易上岸,与作气,头儿地往远跑,便跟过来守在这儿。”
囡囡背对提灯,凭他怎说,就是动也不动。
谢九楼稍做思忖,坐过去蹲在囡囡旁边,挡着嘴同她说句话,囡囡竟看他眼,便跳到他怀里窝着。
“走吧。”谢九楼抱着囡囡回来,扶起提灯。
谢九楼忽从股强烈窒息感中醒来,睁眼是几近黄昏天,耳边蒙着鼓似模糊听着有人说话。他略微适应光线,仍躺在地上,只寻着声音传过来方向往左转头,就见离自己不远处河岸边有俩人正打闹生火。
负手而站人身量挺阔,袭亮银底广袖刺绣长锦袍,里头腰间系是八龙纹金带扣,侧丝绦带上挂凤凰石多宝玉坠,长发微蜷,只懒懒挑几根小辫束在脑后,额前绑银边镶孔雀蓝玉石眉心坠,天生双含情目,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身招摇富贵,绚烂夺目,好似异域美人般男子。此时正执把冰玉折扇,讨嫌地时不时撩着他腿边之人发髻上两尾鲜红鹤羽。
鹤顶红因着生不来火,本就对眼前堆湿柴心烦气躁,顶上还有个甩手掌柜拿扇子对着自己头发左拨下右拨下,他躲也没用,拿手挡开对方过会儿还来,正要发火,就听旁边冲这喊声:“楚空遥。”
二人不约而同停下,往谢九楼这边望来。
“醒?”楚空遥笑吟吟问。
“你同她说什?”提灯问。
谢九楼道:“这你不管。”
“她倒听你话。”提灯不爽快,撒开谢九楼手,话撂,快步把人甩在后头。
囡囡仰着眼睛看看谢九楼,又看看提灯,不明白发生什。
鹤顶红摘些野果,拿给他们充饥,谢九楼挑上几个熟透又大个,蹲在远处小溪边洗干净,半给囡囡,半给提灯。
谢九楼不答,四处看看:“提灯呢?”
“提灯?”鹤顶红闻言,往谢九楼右侧探头,“刚刚还在……”
说话间就听更远处颗大树后传来几声咳嗽。
谢九楼回头,就见那树枝干旁露出点青灰衣角。
别再不多问,起身就过去,果不其然提灯正坐在树下,身上衣衫并未干透,约莫是着凉,唇色有些苍白,眉眼恹恹地盯着盘在他前方空地上黑雾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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