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殷眼睁睁看着他,这次,终于有流光自那坚忍眼中倏忽落下,他不说话,只是抬起手臂抬起上身,用力地把唐放抱住,连同那多年凄苦与委屈,用力地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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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耿根本不喜欢周殷。”
白神教大本营
人,快准狠,小而大,下子把周殷尴尬之处和他恐惧猜忌全部翻出来。
并且这只是往小说,大说,为将在外,最害怕就是君主猜忌,他们可是在前线提着脑袋在给陛下拼命啊,这说是什意思啊?古来多少将军,从踏上战场之时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可是古来多少将军,十之七八都不是死在战场之上,他们是死在政治软刀子和无穷无尽惶恐与猜忌之中,若易地而处,唐放也是忍不这事儿:为你披肝沥胆,是以为你是亲人、你值得为你效忠,可你心里只想着要怎利用?这甚至不是生气,这是寒心!
唐放简直要上头,寒声道:“唐聪唐卓那两个蠢材想不出这精巧话来,更想不出这巧时机,他们背后肯定有人教他们!”
周殷累,不想说话,把他手撂在边垂下眼睛,“睡吧,很晚。”唐放这边还没有问完,赶紧拉住他:“周殷,你看着,不用你说,你看着……”
周殷睁开眼睛,光华流转双眼,动人心魄双眼,拢着淡薄雾气,写满破碎过去。
唐放在这双姣美眼睛里看到开平三年冬到开平四年初所有事。当时他失踪后,全军秘不发丧,但是从跑回来浑身是血“周周”判断,几个经验丰富老将军基本可以确定安平王是出事,事发消息传回中都,大哥气疯,抓来唐卓唐聪细细询问,可是那两个蠢货只是承认嫉恨安平王,不满俸禄低微,想要安平王弄点事端出来找陛下闹闹,绝没有想害死他!
这是最让人怒不可遏事情,两颗烂果子传到好果子,甚至那俩烂果子都不知道自己当谁枪!
大哥险些没直接气撅过去,是大嫂让那两人回到灵堂,不要凭白惹陛下生气,这两人心惊胆战地回到灵堂,心中惴惴根本哭不出来,几个时辰后大哥便以哭声不哀为由当即发难,削爵、降俸,圈禁,第二日将唐秦氏从太后之位请下来,三人安排到暗处细细拷问盘查,结果却是无所获,安平王发丧前夜,大哥对那俩主家三人行囊扑之刑,活活打死,以祭安平王在天之灵。
唐放个哆嗦,终于看到此事前因后果,可也在同时,在那混乱影像中抽取到最晦暗、最可怕幕,他对上周殷第二次险些死亡,对上他憔悴沉沦在冰冷黑暗边角,那画面与情感交错纵横,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他是如何辗转悔恨,看到他是如何痛苦崩溃,唐放刹那间几乎没有办法呼吸,他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眼眶中蓄满眼泪,小声再小声地追问:“大哥把你下狱?”
这人生,但凡能说出来苦,都不算什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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