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缓缓地、但是无声地笑起来。
但笑着笑着，他抬手抹
把脸。
月光如银，照在他
脸上。
那眼角处反着光，是泪水。
等车子拐进胡同，远远地都看到门口那辆长城越野车，他才突然醒过来，嘎吱脚刹车，整个人愣在车里。
过足足好几分钟，他才有松开刹车，让车子缓缓起步，慢慢地往那扇熟悉大门门口开过去。
此刻深夜两点，周围万籁俱寂。
胡同深处那三户人家狗听见外边动静，叫个不停。
若在往日，邹文槐特别讨厌那三只狗，李谦曾经想给周嫫弄条狗养着，他是反对最坚决那个！最终还是让他给破坏掉！
家又家音像店里，甚至来不及摆上货架就被抢购空……
邹文槐下意识地双手叉腰，不知不觉脸上就笑眯眯，看那意思，指不定什
时候，他就会笑出声来。
他长得胖，肚子又大，这会子双手叉腰，还别说，挺有股子气势。就是旦配合上他脸上那副笑容，顿时就气势全无。
“邹总，邹总……”徐兵碰碰他。
“啊？”邹文槐回神儿，“没事儿，家里
盯着，你放心去！”
这也就是上年纪，没小时候那浑，搁在十几岁那个时候，还能让它们叫唤那些年？早给你偷走杀吃肉！
但偏偏，此刻深巷犬吠，月色笼明，邹文槐心里竟是出奇地第次对这犬吠声，没有丝毫厌恶与嘴馋。
“这个点儿，估计那俩货早就睡着。该！叫你作！弄那些个！现在有你难受吧？这边这个怀着孕呢，你肯定得多陪陪呀！但陪是陪，你干搂着不能办事儿，那边倒有是现成，还说不定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你呢！可你搂不着……你就干靠段时间吧！该！”
车子在门口缓缓停下。
他下车，抬头看着这两扇那些年来自己进出过不知道多少次、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至比对家里都更熟悉朱红色大门，缓缓地叹口气。
徐兵闻言无奈地撇撇嘴：这都几分钟之前话题好吗？
……
徐兵也不知道向以懒散著称邹文槐，这是怎突然就来那股子劲儿，非得要亲自盯上半夜装车，徐兵拧不过他，再加上他自己也确是又累又饿，最终，还是他先走步，约好两点钟过来换班，留下邹文槐带着部分明湖文化工作人员在这里继续指挥装车和发货。
但说好两点，他点半不到就来，这回邹文槐倒是没用催，恋恋不舍地回头看几眼站台上那箱子箱子唱片，扭头走。
半夜，路上人少，车少，开车走着走着，邹文槐下意识地有点走神，不知不觉就把车子开到羊圈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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