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爱国抬头看看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是拎起水壶来，给他倒上
大杯水，然后就又歪回沙发上，愣愣地出神。
俩人相识超过二十年，这些年几乎每天都见面，早就已经熟到不能再熟，而且因为耿乐性子太飘，虽然真要论起交情来，大家都差不多，但要论起平日里
投机，耿乐还是要差点儿，整个乐队里，就属他跟肖爱国最为投契。
所以，肖爱国不说话，他就也不说话，坐在那里捧起水杯，小口里喝两口水，静静地等着肖爱国回答。
过足足好几分钟，肖爱国才突然开口道：“其实咱们都知道，虽然李谦跟咱们路子不太样，但他能有今天，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他们那张专辑，
仔细听过很多遍，水准还是很高。”
马爱书闻言想片刻，才抬头看着他，“你……有点担心？”
暂时忍下去。
等到大家又聊几句，周钊告辞离开，让他们接着排练，郑默这才跟出去，刚出工作室大门，他就忍不住道：“周总，你这……这点子可是你给和耿乐出，怎
反倒是你先……”
周钊笑笑，安抚道：“老郑，你还没看出来吗？老肖跟老马都不太高兴这做，既然如此，咱们何苦在这个时候拧着来？那不是会影响到这张专辑创作嘛！再说，老肖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让他不爽，说不定他扭头就决定不做，你难道忘，为说服他，咱们下多大力气、费多大劲儿？”
说到这里，他笑着拍拍郑默肩膀，道：“等到专辑做出来，咱们要做什也不晚嘛！别着急，啊！”
说完，他笑着松开手，道：“先回去，你盯着点儿，老肖做东西太墨迹，喜欢来来回回推翻，其实这张专辑里作品，都是他攒十几年好东西，还能差到哪儿去？你呢，帮忙劝着点儿，差不多得，你说是吧？”
如果是跟其他人聊天，哪怕是耿乐这种老伙计，肖爱国都会毫不犹豫地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是谁，他是肖爱国，他是摇滚老肖，他会害怕个后起之秀？他会担心卖不过那个什四大美人？笑话！
但坐在对面人是马爱书，他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干脆地道：“担心谈不上，只是，你也知道，咱们真离开太久，做音乐，不怕，担心有点把不准脉！十几年呀，变化太大，担心咱们东西做出来，大家会不接受。”
马爱书闻言，过足足半分钟，才开口道：“咱们离开过吗？只是没发专辑而已吧？觉得……”
没等他把话说完，
等到郑默点点头，他又笑笑，拍拍他肩膀，扭头走向自己车子。
……
傍晚，六点。
顺天府冬天，这个点儿外面天色已经全黑。
排列结束之后，乐队成员们先后出门离开，马爱书刻意地留在最后，等到连耿乐都出门，他才背着自己包走到休息区坐下，看着对面肖爱国，道：“老肖，看你……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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