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清心中警铃大作,眼里方才柔和放松也所剩无几,目光扫射着四周,嘴上却问道:“来便来,你这般姿态是为何?”
“要保护你。”
怜清不由得有些发笑:“你护?”
“护你。”玄眧就这俯视着怜清,
怜清呼吸凝,脱口便道:“师尊?”
“什师尊?”
玄眧转过身,将怜清好生扶起,等人站好后,再将目光转回怜清脸上,随即眸光滞,眼色深深地向下游走,将怜清从头到脚看个仔细。
至床榻坐下,玄眧看着皱眉走神人,忍不住打趣道:“哥哥真是天上地下都找不出能与之比肩绝代风华。”
怜清被说得回点神,只是目光还没转回来,知晓玄眧这是笑他这身女子打扮,耳根红,不免恼道:“休要胡言乱语。”
音才慢慢传到玄眧耳中:“听闻书生都比较古板,不语怪力乱神,不窥他人私密。”
“哥哥觉得多嘴多舌?”
“你是极机敏。”怜清瞥他眼,说道,“遇事脑子转得也快,能先想到许多旁人所不能想,春闱定难不倒你。”进客栈,怜清直朝楼上客房走去,“只是下次若遇上别人,别随意让同伴扮成妃子。”
玄眧跟在怜清身后,闻言先是愣,而后低头笑。长舒无论在何处,天上人间,生气时都是个样,再恼怒说出口言辞也是温雅。
卯时入宫,惠清宫已屏退大部分随侍,玄眧被带到别处换衣,怜清则被堆内监服侍着换上宁妃侍寝时装束。不知是垣帝特意叫人裁改过,还是怜清身形骨架本就单薄,条缕金纱裙套上身后肩颈腰线处竟都恰到好处地合适,只是稍短些,寻常女子拖地几许裙摆到他这里却露出脚踝。
玄眧不辩,又问:“哥哥怎不看?是不好看?”
怜清再走神也禁不住这玄眧这叫唤,暗暗叹口气,看着玄眧:“你自是十分好看。”
话音未落,窗外刮进卷凉风,生生将床尾两盏烛台吹灭,整个寝殿霎时陷入半明半暗昏黄之中。
“来。”
玄眧把将怜清压倒在床,翻身而上,衣摆挥动间两臂撑在怜清身侧,将人全全笼罩在自己身下。
怜清抬手看看身上几层薄纱,见内监就这躬身退出去,赶忙问道:“不要外衫?”
领头怔刹,把腰弯得更低些道:“娘娘们侍寝最多就穿这些。”说完也不管怜清反应,就这走。
未几,又进来几个穿着白粉罗裙侍女,说是替他梳洗打扮。宫里规矩怜清也不好造次,便尽数依。描眉画眼,浅施粉黛,番折腾过后梳妆台上八角镜里是派衣香鬓影。
侍女退出不久,殿外有内监高声唤宁妃接驾。
怜清按规矩跪伏在地,待礼仪章程走完,他略略抬起脖子,目光沿着眼前软缎黑靴向上,是银线勾出暗色龙纹玄袍,半束发髻上压着衔珠金冠,金冠下是被月色照得轮廓模糊小半张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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