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想找回谢幼南,并不是因为什兄妹亲情,大部分只是觉得,这是他欠下份债。
他得像哪吒样,剔骨还父,削肉还母。
很市侩。
很真实。
……也是到今晚,谢夏谚才忽然
所以才选择给些他大哥都不屑去算计珠宝首饰和小栋房产,以及没有行策权部分分红。
既保证他衣食无忧,又尽量避免他破产中落悲惨下场,同时还拉着外孙拿寿命人情做要挟,求对方能看在她面子上放过他,多照顾下他。
——世上最慈爱母亲也不过如此。
就像她女儿,他母亲样,能随手就把幼年他丢给讨厌娘家置换利益,也能在妹妹失踪后无数次跟丈夫崩溃大哭,说“当初丢为什不是他而是南南”。
哭到力竭,哭到昏过去。
谢姥姥在他面前晃晃,“你有在听姥姥说话吗?”
“嗯,听着呢。”
少年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弯唇笑,“你放心吧,会照顾他。”
……
其实说不过都是些冠冕堂皇话罢。
给情面,你大舅舅呢,因为孩子事,心里也有疙瘩,姥姥唯能托付就只有你。以后啊,你帮多照顾照顾他,当然,他要是惹你生气,你不理他就是,骂他顿打他顿,尽管下狠手……”
这个晚上,谢姥姥说很多。
主语都是“他、他、他”,生怕“谢元洲”这三个字说多,会刺激到谢夏谚。
而谢夏谚基本没开过口。
谢姥姥怎说,他就怎听。甚至都没花多少注意力在听上,中间度神游天外,思绪散漫。
拳拳慈母之心,令人痛惜。
而她丈夫在旁边嘘寒问暖,急不行。
他们以为他不知道,以为已经非常照顾他情绪,以为自己就是这世上最贴心最无私父母。
但其实就那点大房子,是聋子才会听不见。
有件事情,谢夏谚没告诉过任何人,甚至连纪枣原都不知道。
什好久回来次想念不行,什姥姥最疼孩子,什尽管打尽管骂,每句好话都是在为同个目服务:希望他以后不要对付谢元洲,报德不报怨,甚至能冰释前嫌地帮扶谢元洲。
正因为关心和煽情话都变得如此目鲜明,才让人觉得越发讽刺。
谢夏谚很明白,他姥姥最疼人,从来都是谢元洲。
老来得子,又是和自己真正有感情第二任丈夫生,怎可能不宝贝。
之所以立那份遗嘱,是她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谢元洲只是个没能力败家子,重要股份和地产给到他手上,到最后定会被他大哥和侄儿给弄回去。
透过卧室木制老窗户,能看见外头夜空轮小弯月。
纤弱又皎洁,四周无星,唯独它这只,孤独地被云层放出来。
配合着围墙上竹影,整个构图看上去十分冷清,也十分具有艺术美感。
他抬起手,比成照相机手势,在眼前顽皮地“咔嚓”下。
“小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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