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心如刀割。
“刚才打疼吧
张钊说,他都考虑过。正因为考虑过,绝望才来得真实可怕,但现实逼得他没有办法。
“家不是只有个儿子,爸死,妈可以带着小运活好下半辈子。小运争气,他能考好大学,将来孝敬好妈。在监狱里好好改造,争取提前释放。要是出来……再读那种社会大学,找个基础工作。”
张钊气死,原来他不是不知道,不仅知道,还全计划好。
“这就是你三模630原因?”换成别人,张钊会抡个大嘴巴让他醒醒。
“嗯,计划好久。”苏晓原疼得嘶下嘶下抽凉气。脸被抽太狠,淤青全部发出来,红肿之中透出青紫色。
杀?苏晓原打个哆嗦。他对这个字没有概念,只是无望逼他走条不能回头路。
“没有啊。”拉到张钊,苏晓原很踏实。
“那你拿剪子干嘛呢,理发啊?”张钊朝屁股揍巴掌,力道有些狠,“还有剪刀!找揍吧!”
挨揍,苏晓原立马委屈起来。“校医室里偷……你别生气,写检查还不行吗?400字作文纸那种。”
“稀罕你检查啊!”张钊肺叶子生疼,“还学会偷东西,惩恶除*是吧!”
张钊用滚热鸡蛋帮他敷脸,也挺想杀苏景龙。“那你就……就没考虑过怎办?你出事,你让怎办?”
苏晓原鼻梁酸:“就是因为考虑才不敢,要是没有你,拿剪刀已经扎过去……可,可实在是舍不得你。”
“妈。”张钊手个鸡蛋轻轻滚着,越滚越想手刃那王八蛋,“你可能是想气死,成心吧!”
“不是!”苏晓原张小圆脸,现在变成国字脸,两腮滚烫,“每次想着,要是进监狱就见不着你,就难受,特别难受。天见不着就这想你,十几年见不着,怕自己熬不住……知道自己错,你别不理,剪刀是从葛校医那里偷,明天还回去还不成吗?”
苏晓原用实际行动,为自己铺条通往监狱路,为这个家,他做好放弃切准备。不要前途,不要高考,哪怕再也不能碰仙鹤钢笔,再也不能骑新买自行车,狠下心舍掉切唯独放不下自己。
骂人声音稍大,客厅有人大声咳嗽,从声音上分析,苏运。
“以前觉得你聪明,还没你那个傻缺二弟弟脑子好使!”张钊把音量降降,“苏晓原,你心里摸摸正,你把你爸捅死有什好处?”
苏晓原关上灶火,鸡蛋放进凉水里。“……就想让妈和小运解脱。爸那个人什样你们也见过,他不讲理,什都不怕,想着只要他死,这辈子再也没人伤害家里人。”
“那你呢?”张钊剥鸡蛋壳,“你自己怎办?进监狱吃牢饭?杀父可不是好罪,进监狱头个挨打就是你!关你十几年打都打死!没准再关你个无期,你妈你弟怎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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