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钊暂时想不出怎安慰,除紧紧拉着他,就是陪着他进电梯。上回送烤箱他只走到家门口,因为苏运拦在防盗门外不让进,这回同样是。
“你又干嘛来?”苏运刚把晚饭热上,有点儿怵张钊,毕竟挨过打。
“小运,先开门。”苏晓原无力再说什,甚至忘自己兜里就有把钥匙。
“不开,你让丫滚蛋再开!他什人啊,跟咱家八字犯冲!”苏运骂起人来和苏景龙很像,特别是眉毛,像得张钊拳头忍不住,想把门砸开再进去踹这个傻缺弟弟百回。
苏晓原这才想起兜里有钥匙,可怎掏都掏不出来。最后还是张钊帮他找出来,亲自插进锁眼。
子,是吧?行,你让陈琴那个傻逼等着,你们等着……”
苏景龙骂骂咧咧,嘴里直不干净,最后绕着楼洞看几眼之后走。他离开,苏晓原立马晃脑袋,拼命想把这人从脑海里晃出去。
“这臭傻逼!”张钊怒气冲冲,多希望自己现在开个挂,“你别担心,有呢,往后你回家天天送!”
苏晓原下眼睑有些晶亮,从未见人落魄神情,言语之外是被男朋友看透家底尴尬。“你送有什用啊,他这人……找着们就是没完没,算。想回家。”
“……”
“你别动家门啊,告诉你,这是家。你敢进拿菜刀信吗?”苏运过16岁生日,眼瞧身高蹿上180,和张钊门里门外,互不相容较着劲。
“你别闹,先让进去。想回家。”苏晓原拧开门锁,迈这个门槛才觉得安全,“妈呢?”
苏运仍旧用身子拦着门外张钊,没好气地说:“还能干嘛去
张钊把拳头捏得咯咯响,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可又野心勃勃地想保护他。从前自己受不苏晓原身上柔弱劲儿,笑话他像个小姑娘,现在自己打脸,狠狠打脸,他要有那个能力真想直接把人送进温室里护着,拢着,罩着。别说雨雪风霜,连日头大些也不行,也得给他打把伞,呵护他,直到他有能力摆脱苏景龙为止。
自己再混蛋,再无赖,再耍大流氓,所有恶加起来在苏景龙面前都不值提。这种人算不上恶棍,他就是人渣,是渣子,是谁摊上谁倒霉蛆。现在这条蛆来恶心他宝贝儿,连带着把自己也恶心把。
“送你上楼吧……来,张跑跑拉手手。”张钊这17年都没觉得自己怂过,可刚才他真是怂,怎就没抡拳头过去。
苏晓原递只手,鼻子很没出息地酸下。这多年,苏景龙简直是家里摆脱不开噩梦,像鼻涕样黏着他们。搬家,找过来,再搬家,再找过来。他已经记不住自己家搬过多少次,是不是只有搬出北京、搬出国,才能让那个畜生彻底死心。这种感觉让他恶心,但又甩不掉,因为苏景龙是生父,自己和小运身上半血是他,血缘关系,大概就是世界上最不讲理关系。
它没有给人选择权利,从生到死,带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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