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侯爷只扬起笑意。
将枝火红杏,别在他发上。
那马蹄声越来越近。
沈鸢抿紧唇,下意识不想去看卫瓒银鞍白马身影,却又逼着自己仰头、直勾勾地去看。
还是那样俊朗无瑕,还是那样惹人妒羡。
他隔着门,便知道卫瓒在外头何其英勇。
让他手中长弓火样烫手,仿佛在那样力降十会面前,他不配拿着。
卫瓒想着,不觉有些可惜。
他竟没见着沈鸢最精彩箭。
在众人协力之下,不过多时,这火便灭。
事态紧急,卫瓒便未下马,路踏马进门去复命,进门,就见着人群之中沈鸢。
苑中尚且存着几分混乱,士子与金雀卫皆在门口。
昭明堂弓,皆是习武男子所用重弓,沈鸢确是拉不开。
待众人都走,沈鸢才会去射场,用女子孩童弓练习。
每射步,便退步,又退步。
拉弓刹那,俊采星驰。眼中有万千光彩流过。
单单只看气呵成动作,完美无瑕流畅身姿,便晓得这是位好射手。
变脸色,到底是敌众寡,但以人数论,便难敌对方。若真让这些人进来,只怕胜负难料,纵然守住,禁军也要死伤大半。
沈鸢却道,安王烧门,便让他烧,烧得越大越好。
安王才是那个耗不起时间人。
于是便命人取棉絮油脂木材种种,将安王拒在大火之外。
晋桉听得他们对话,倒分出神来笑:“有人在沈折春面前玩火攻?”
可这刻,他却将这把弓攥得紧紧。
像是已经拥有什。
他定定地看着卫瓒驾马向他走来。
与他身影交错瞬间。
他喊声:“卫瓒。”
苑中士子皆着青衫,金雀卫皆是黑缎衣,独状元郎能得御赐红袍,倒是枝独秀。他衣袂沾染几分火灰,颊边沁汗,发丝也凌乱,显然是先头兵荒马乱结果。
手中却还握着张长弓,时刻预备应敌,不似平日苍白,却无端透出几分飒爽。
此刻战事已息,沈鸢正低头与金雀卫叮嘱说什,周围人喊他:“沈公子,火已熄。”
沈鸢便回过头来,唇角微微绽开缕笑意,却是第眼就瞧着马上卫瓒。
不知怎,就怔着。
可最后箭到底力竭,未碰到靶,就失去准头。
眼中星火也渐渐暗淡。
可过几日,他还是会在那射场、在无人时瞧见他。
秉烛夜读,独自练射。
沈鸢擅长隐忍,做得最多,就是这样日复日、无人知晓、不知前路努力。
至今沈鸢那场以火攻火山林之策,都叫他记忆犹新。
如今安王这手,着实是昏招。
倒是唐南星嘀咕道:“在国子学倒没见过他练箭,不是说他拉不开弓。”
卫瓒却道:“他练过,只是避着人练。”
他是见过,且是在国子学里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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