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鸢,从始至终没变过。
卫瓒在夜里静静注视描摹着沈鸢眉眼,鼻梁,柔软唇,乌黑发。
不知不觉,却是瞧得入神。
沈鸢便轻轻推他下,说:“怎?”
“还没回过神儿来?”
或许也是沈鸢唯次主动到枕戈院来。
沈鸢箫其实吹得并不算好,断断续续、呜呜咽咽,听三四遍,也没听出吹得是什来,只能听出来,也许还是成曲调。
他知沈鸢吹箫便是不愿见他,只随手抓个随从说:“出去,你去问问沈大人吹得什。”
随从闻声去,低声询问片刻。
只见沈鸢听,便面露几分尴尬无奈。
……
这日沈鸢和安王对话,直到夜里,仍在卫瓒脑海中纠缠。
随着重生以后,卫瓒步步改写未来命运,他越发意识到,自己关于前世记忆,尤其是关于沈鸢记忆,有太多模糊之处。
这次倒是想着件许久之前旧事。
他前世见沈鸢伴驾安王左右,高官厚禄,无限风光,不知道沈鸢是否还愿意除去安王。
来。
这上元节过得实在是憋屈,话没说上几句,玩也没玩痛快,吃几口元宵还能遇上安王,竹筒倒豆子似把心事说,如今还叫卫瓒知道这凌迟之刑事情,更是没法儿过得欢喜。
——卫瓒也确并不欢喜,他先头已兜不住恼火,如今更是恨自己不能直接在楼上,将安王碎尸万段。
若不是怕累及沈鸢,若不是已有更好安排,他只怕当时便已经动手。
已到放烟火时候,外头朵朵烟火腾飞上空,炸裂时发出声接着声巨响。
沈鸢在外头玩到后半夜,累得腰酸腿软,这会儿连屋都懒得进,便坐在廊下歇脚。
卫瓒轻声说:“折春,你怎生得这样好。”
清气朗朗,玉树芝兰。
沈
却是好半晌,用吴语唱段歌谣。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心如松柏,君情复何似?
沈鸢歌声比箫声动听许多,水般温情柔软。
沈鸢连唱三遍,便消失在枕戈院墙边。
那是在沈鸢心灰意冷前,他们最后次相见,像是只翩然白蝶,落在他墙边,又随着之后北疆风雪,并散去。
他不敢问,只给他写封无名信,说若心思有变,他不怨怪。
于是离京那夜,他听得外头有人月夜吹箫。
他那时独居侯府,推开窗,便见沈鸢坐在枕戈院墙头。
那日没有圆月,只有纤弱抹弯钩,沈鸢坐在那钩下,风吹,单薄衣摆便在风中翻飞。
那是沈鸢除去年节祭拜,唯次回到侯府来。这小病秧子总怕触景生情,从不敢回来多看眼。
照得这夜色明晃晃如同白昼。
沈鸢看卫瓒半晌,文秀漂亮眉拧起,却是凑到对方耳畔,任由那隐隐药香在耳垂处缱绻。
却是几分别扭说。
“惊寒。”
“你……有什想要灯,去赢给你。”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