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像是在拥抱他。
却又像是在拥抱个无比想拥有、未来某日自己。
沈鸢不得不与理想中自己诀别。
哪怕卫瓒消失,他也无法取代卫瓒。
靖安侯需要是卫瓒,侯夫人需要也是卫瓒,未来还会有更多人需要个卫将军。
“明知道都是些不切实际话,总哄着自己信。”
沈鸢低低嗤笑声。
卫瓒其实上次见沈鸢在他房里,抱着那烧半张残画落泪时,便已有种奇妙感受。
这几日以来,连同着安王旧事,林大夫诊断,沈鸢态度越发凶不似凶,冷不似冷,这种感受也越来越强烈。
像有什在渐渐碎裂,又像是什尘埃落定样。
“折春,”卫瓒忍不住说,“你若难受,就冲发发脾气。”
沈鸢说:“有什难受,又不是头回。”
“也犯不着拿你撒气,省得这院里头大大小小,都觉着是委屈你。”
卫瓒说:“谁觉着你委屈?”
“你告诉,自跟他说理去。”
只推开窗子,背对着他,看好阵子落日。卫瓒不知怎,就是能从那背影上,看出丝叫人难受失落来。
卫瓒这会儿身上伤已经大都结痂,其实已经能站起来、做些简单动作,只是总要小心翼翼地。
可站起来,他又不知该不该去碰沈鸢。
只放缓声音说:“这世上也不是只有林大夫个神医,往后再找就是。”
沈鸢却没接他话,说:“姨母说,晚些时候来看你。”
总有些东西失去,便是穷极生,再也无法得到。哪怕他再眷恋、再渴望,想将别人抢来、夺来,也再不是那些东西。
沈鸢拥着卫瓒,寻着卫瓒唇,轻缓地,细致地吻他。
舌笨拙钻进口腔瞬间,是无比贴近自己梦想刹那。
沈鸢眼底碎片似光点,破碎又聚合,聚合又破碎,最终却没有落下泪来。
只是不
最终有什柔和,破碎,静默碎片,在夕照晚霞下,反射莹莹光。
沈鸢定定望他好半天,才说:“卫瓒,你站那儿别动。”
卫瓒没有动,只立在原地。
等着沈鸢轻轻走上前两步,小心翼翼避着他伤口,几分慌乱,几分迟疑。
却是极其缓慢地,用力地抱住他。
沈鸢抱着胸,指尖捏着自己衣袖,倚在窗边,看他好阵子。
直到窗外晚霞红透,沈鸢几分苍白面色,也染上淡淡色彩。
沈鸢才开口说:“总觉着,有日是能比过你。”
“若是治好身子,上阵杀敌会比你凶猛。”
“若是足够风光,姨母也会更看重些。”
卫瓒“嗯”声。
沈鸢又说:“今晚想吃什,早早跟小厨房那边儿嘱咐声。”
卫瓒说:“没什想吃,母亲喜欢些汤汤水水,你按你平日里口味准备就好。”
沈鸢:“好。”
室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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