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姑娘总是睡得熟。
隔会儿,轻声说:“过来吧。”
那俊逸少年便走
沈鸢哭笑不得,让步,让卫瓒从窗子进来,挑着眉说:“不是让你回去?”
卫瓒垂眸竟也有几分沮丧,说:“回去,又回来。”
沈鸢怔,说:“怎?”
卫瓒耳根却是微微红,说:“……没你睡不着。”
沈鸢这才想起,卫瓒开春时曾有过这毛病,似乎是在他身边才能睡得好觉。
他总怕卫瓒那神魂不属模样,钻牛角尖,非要看着他不可。
所幸外头黑黝黝片,只有疏疏几颗星子挂在天上,树底下,院外头,都没有人。
沈鸢这才稍稍放心几分。
可隔会儿,却又莫名其妙听着极轻极细声音,从屋顶上传来。
旁人兴许只觉得是猫踏过屋顶。
知雪问:“小侯爷呢?”
他道:“回去睡。”
知雪:“……回去啊?”
他本正经问:“不然呢?你想留他?”
知雪说:“留他做什,这不是怕他……”
二毛样,轻轻哄着揉过下巴,又抚过脸去。
轻声说:“回去睡吧,不然知雪她们见,像什样。”
两个姑娘跟他亲妹妹也差不许多,从前不晓得他跟卫瓒那些纠葛也就罢,如今已发现,哪好意思让她俩瞧见。
卫瓒垂眸说:“知道。”
沈鸢心尖便忍不住软下。
那时似乎也是卫瓒切变化开端,后来渐渐关系亲近些,又接连杀卫锦程和李文婴,事情逐渐有所掌控以后,卫瓒情况其实已好转。
只是跟他屋里用着近似香囊,便能睡得很好。
沈鸢坐在床边儿,想半晌,竟笑声,说:“卫瓒……你也有今日啊?”
心里生出股子不知由来,隐晦愉悦来。
他抬眼往屋外望望:今晚守夜应该是怜儿。
沈鸢却忍不住轻轻喊声:“……卫瓒。”
没有声音。
沈鸢又轻喊声:“卫瓒,你下来,不然上去找你。”
没出五个数。
便有个人影忽地从房顶落下,立在窗外。
说着,瞧见左右还有侯府侍女,又有照霜冲她使眼色,才噤声,两个小姑娘交换半天眼神,才将洗漱东西放下,差使着人将屏风撤,又心思复杂地出去。
年纪不大,想那多干什。
是她俩该想。
沈鸢慢悠悠把口中杏脯嚼嚼,咽下,不知怎,竟唇角弯弯。
待洗漱过,众人散去,又忍不住轻轻掀窗。
看着卫瓒可怜巴巴、老老实实出去,又不禁抿着嘴唇笑笑。
他实是有些倦,在床上迷迷糊糊阖会儿眼,等到知雪端着药碗和蜜饯盒子进来。
沈鸢舌尖儿还残留着些许蜜水余甜,再瞧那黑漆漆、碗药,果真像是比平日里都苦许多。
却是什也没说,端起碗,口气喝干净。
再把酸甜果脯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地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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