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笑意沉,便几分冷意摄人。
后头家将也知他心意,直勾勾盯着沈老爷。
二十多双眼睛,个个儿上过战场、斩过敌将,瞪得是个赛个凶。
看得那沈老爷阵哆嗦,再不敢说话。
待到沈鸢中途去净手。
卫瓒慢条斯理说:“须得交代交代你,沈折春在侯府时,有大夫养在府中,每月百两纹银。”
“已传信儿,叫他明儿就打包袱来。”
沈老爷便是脸色僵。
沈鸢心道这就是欺负沈老爷刚来京城不懂行呢,谁家大夫月酬百两。
卫瓒又用指节下下轻轻敲着桌案,笑说:“至于吃药,倒算不上什大挑费,只是参要百年,月支供着,便差不多。”
沈鸢瞧眼,便忍不住心颤,移开目光。
沈鸢说:“小侯爷什时候玩够,便回去罢。”
他已瞧着有人派仆从,屁滚尿流往侯府去告状去。
那小侯爷却是将碗杏仁豆腐推到他面前,慢条斯理说:“玩什?”
“咱俩素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你要回家,自然也得跟着你回来。”
卫瓒这人,做恶霸确是有套。
平日里在侯府,应排场俱无,如今往沈家这般坐,却是要吃要喝、要人服侍,样不落。
他走到哪儿,冰盆儿就得端到哪儿,从外头酒楼叫来桌子宴席,他吃着人家看着。
见沈鸢饭吃两口便放下,开始差使这群公子少爷挨个给他讲笑话。
讲得好笑,便把冰盆放下会儿,歇着打打扇。
卫瓒又趁机招招手,把知雪那小丫头叫过来,道:“过来,
“制衣绫罗绸缎倒没什挑,不懂这个,只是母亲季要添置个五六箱,只比照着身上料子来就是。”
“至于余下应花销,已找人做账,你今晚回去好好读读。”
这通话说下来,沈老爷面色已是白大半,勉强赔笑说:“沈家小门小户,哪里比得上侯府家财万贯……”
卫瓒却是变面色,忽得冷笑道:“们家锦衣玉食百依百顺养着人,养不起就别贪着。”
“沈家向母亲求人时,可是嘴上千万个疼着爱着,总不会比不上们侯府外人,教他回去受苦受难吧。”
“多年不做恶事,砸房子打人事儿做不出来,也没理。”
“这沈家也是你本家,他们要你回来,合情合理,也没想拦着,只是总得像个样……”
卫瓒就是睁眼说瞎话,也是说脸不红心不虚,副高高在上模样。
倒是忽得招招手,将那沈老爷招到近前,难得见几分笑模样:“沈老爷。”
沈老爷受宠若惊:“小侯爷吩咐。”
不好笑便再添铲子冰来。
沈鸢听笑话没笑,只是见他那十成十恶霸做派,忍不住扬起唇角。
那少爷刚刚想将冰盆放下,便让卫瓒瞧眼,似笑非笑说:“给端着。”
“那是你逗笑?”
眉目飞扬间,几分嚣张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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