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若是阴养死士,便不必冒着天大风险,将几百上千人聚在起日夜操练。
也不必告诉目,及至起事,只令这些人听从旗令行动便是。
不知具体养多少人,但哪怕只有几百人秘密行事,都是支令人胆寒队伍。
若是上千人……
众人闻言阵冷意。
梁侍卫更是面色发青,下意识就要喝令沈鸢出去。
却只听沈鸢淡淡道:“有人在此操练连云阵。”
为首梁侍卫愣。
谁也没指望他真能从个空荡荡庭院里瞧出什来。
沈鸢却没管旁人神色,只缓声解释:“此阵并非城外作战战阵,而是于街巷狭窄之处城内作战突袭,是以灵活多变、操练复杂。”
沈鸢却还瞪他眼:“昔日先生教惊弓之鸟,今日倒见活。”
他这才恍然。
——这小病秧子是故意没告诉他,突然按下,想看他吓跳出丑。
谁知他没什事,沈鸢自己倒捂着肩揉半天。
他便倚着那影壁冲他笑:“惊弓之鸟不晓得,什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却是学会。”
这厢沈鸢在院中转过圈,看过令旗,终于又走回那影壁前。
那影壁上雕得正是副松鹤延年图,精美繁复,沈鸢伸手慢慢摩挲片刻,将那松鹤延年鹤眼用力按下去。
便听得声机关弹簧声响。
这空旷院落便骤然响起利箭破空声音。
这院落豁然箭如雨下。
这样人在京城及京郊到底有多少,竟无人知晓。
正在众人头疼之际,独独卫瓒没变颜色。
他喊他声:“折春。”
沈鸢挑挑眉。
“历来开疆扩土、两国相争,战场皆在城外。城门旦攻破,守城方便已是败,鲜少有城内作战先例,因此这战阵用途不广,且记载多有错漏,本应无人能重现。”
众人皆是沉默,心知这等战阵,却是正适用于宫中或京城。
卫瓒却发觉沈鸢似是掠他眼。
那目光几分炫耀和胜负心,继续道:“且此阵有大好处。”
“因在狭窄街巷作战,不必顾及阵型方圆,可分十几人组各自操练,只需懂得统旗令,合之是军。其阵型如云,聚散莫测,故名连云。”
沈鸢又恨恨剜他眼。
半晌道:“那箭多半是训练用。”
“没想到,这用是真箭……只怕是在训练死士。”
门外金雀卫众人,似乎刚刚听见弩箭声,以为院内生变,惊跳。
冲进来见遍地箭矢,他们两个立在边儿上,阴句阳句似是在吵架,时竟不知该问什。
卫瓒反应极快,甚至连这箭矢都没落下,只闻听声音便瞳孔皱缩。
下意识捉着沈鸢向后撤,飞似退七八步,几乎要退到院子外头去。
等箭矢落下,才发觉沈鸢原本站地方干干净净,连根箭都没有落下。
倒是沈鸢,猝不及防被他用力带,没站稳,惯性撞在后头石砖墙上,疼得个劲儿皱眉。
卫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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