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牛遍体生寒,吞咽口唾沫,他知道他现在为鱼肉,任人宰割,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余地,为少受些皮肉之苦,识趣道:
“那日……遇见个冷冰冰人,他自称林红,擅长风水阴阳,他不知有何神力竟当着面凭空变出团蓝色火焰来!和鬼火样!”
林泓心说这个“大知良师”可真会装神弄鬼,他那蓝色火焰不过是磷火,估计是淬炼火石粉末——里面含有极易燃烧物质,炼金术士神叨叨最喜欢搞这些东西(注1)。
林泓喜欢看稀奇,与不少西洋商贾合作也是见过这些。
吴牛继续道:“他莫名其妙,说有龙虎之气,能成…
吴牛坐在黑暗里,见林泓过来,当即扑过去,跪倒在地,“放放……不是错……不是错……不是……是别人让这做……是别人……”
林泓笑声,“你要是知善恶、明对错,别人又如何能教唆你?”
“他蛊惑!他施妖术!什都不知道……什都不知道!不是干!”吴牛从地上爬过去,伸出手要抓林泓衣摆,“求求你放!不想死!”
他手却被旁官兵用木棍狠狠打开,“老实点!”
“啊!”吴牛捂着手惨叫声。
“救救……”
“错,好后悔……救救吧……”
他们在求饶、在忏悔。
死亡向来有如此摧枯拉朽神力,可以教化恶人,可以点化愚者。
未到穷途末路他们就不知悔改,只有对死亡恐惧才能让他们明白人性。
天牢阴冷昏暗,缭绕着恶臭,充斥着痛苦呻·吟和绝望哀嚎,铁索声碰撞,“叮叮”作响。
烛火昏黄摇曳……
这里关押皆是杀人放火重型犯,大多都会被处以死刑。
个个铁笼里,铺满腐臭稻草作席,盛水碗放在地上,浮着蝇虫、和着泥土,被铁链拴住死刑犯像条条狗,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萎靡不振——人之将死,切都不太重要。
林泓身雪白大氅走过长廊,面容俊美,皮肤冷白,眼底澄澈,仿佛道突然照拂丑恶深渊光,夹道死囚回光返照般起身,手臂伸出铁笼想拉住他。
林泓看着他,“那你告诉他是如何蛊惑你。”
吴牛坐在地上,仰视着他,“要是说你会放吗?”
“你要跟讨价还价?”林泓笑笑,“最擅长讨价还价。”
他身侧几个官兵把手头棍棒杵在地上,“咚”巨响在天牢里回荡。
戴旭晨手也扶上剑。
“死”何尝不是个好东西?
林泓对他们是没有同情,他路跟着戴旭晨走着,目不斜视。
官兵护在他身侧呵斥着靠近死囚犯,用棍棒隔开想抓住林泓手。
长廊迂回,同罪孽般深不见底。
林泓站在关押吴牛铁笼前。
“放过吧……”
“不该……”
“错,放过吧!”
“求求你!”
“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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