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陀在觉悟之前到底是人还是神，这个问题佛教里争议过很长时间。”万古川道。
“到后来，佛陀是人
观点占大统，因为‘佛陀’
词也作‘觉者’，是对觉悟之人尊称。”
万古川道：“佛教创立者释迦牟尼乔达摩·悉达多本身也是人，是净饭王太子，朝参悟，四处传道。
“没听说过。”万古川想
想道。
像“疾行鬼”都是民间脍炙人口传说，林泓遇见就不知道是什
鬼。
“这里不是寺庙吗？有佛祖保护，怎还有这多鬼？”林泓不解。
万古川道：“佛教是通达明理教派，是来传播道理，点悟众生，鬼也是众生，佛法无边也不是来杀鬼，所以，庙宇当然不能驱鬼，佛也只能超度鬼，净化诸恶，保护诚心念佛人免受其害。鬼怕是想在哪都是他们自由。”
“怎说？”林泓追问。
他半是神半是魔。
道德尺度要如何评判他对错？
苍天有眼要如何丈量他功过？
“
确实是个恶人，疾行鬼没找错人。”万古川道。
林泓挑眉，“你烧杀劫掠谋财害命？”
亡魂缠绕着他，连梦里都是血红。
北狄统治者手指南方温柔乡，只用句话，麾下虎贲便挥刀而来，要为国人侵占乐土。
故乡尚有人在等他们归去。
他们就该死？
大徵朝子民守着祖祖辈辈土地，安居乐业亦有情长。
自己手上、头上比划着。
万古川坐在他对面，道：“差不多，只是头上火燃到屋子周围。”
林泓支着头，“可是，传闻夜叉鬼只会现身恐吓恶人，他来找你做什。”
万古川突然想起疾行鬼走时话。
——“你杀过多少人？”
万古川道：“佛教认为世间有万相，且众生平等，神、鬼、人都存在，都算是众生。
他们把六道轮回分为“三道善”、“三道恶”，其中就有阿修罗道和饿鬼道，既是可以投胎成魔成鬼，全看因果。”（注1）
“佛教虽然不否认鬼神存在，但正信佛教徒只崇拜佛、法、僧——“三宝”，而从不崇拜鬼神。”
“啊？佛不算神吗？”林泓问道。
“人、神都不是。”
“杀人。”万古川道。
林泓知道他说是什，“那你还保护人呢，怎没人来给你封神？”
万古川被他说笑，“大可不必。”
“刚才也遇见鬼。”林泓道。
他给万古川描述下。
他扛着重甲，迎着边关风沙。
饿，食把腐肉；渴，舔口刀上水汽。
把铁血拦在关外，为就是城里歌舞升平，国泰民安。
山河万里他护在身后，手头刀剑又夺取着性命。
他安方人，他杀方人。
从十五岁到现如今，戎马八载，他杀过多少人？
战场就是炼狱。
兵马叫嚣，两军在广袤版土上相接，尘土飞扬，声震九霄。
抡起手头把长戟，锃亮刀锋破开皮肉。
刀尖挑着几多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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