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致远记得,俞尧“处刑”当天,既明大学物理系主动停课,九号教室有鸟儿啼鸣,银杏树下响起《送别》琴音。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他记得学生横幅上是这样写着——“君不见桃李无言载去,下自成蹊已十里”。
当时既明大学面积狭仄,可是校园道路连起来,定是比十里长。
……
徐致远他知道,此去,重逢都是难事,他说:“尧儿,在淮市等四年。如果没有你音信,就去那里找你。”
俞尧望他很久,艰难道:“好。”
巫小峰小声提醒说:“少爷,俞先生,这里不是什好地方,们快点离开吧。”
徐致远放开他手,关上车门,听着车子启动,目送着他远去。
路旁只有盏灯,像是天上月亮。
第次在徐致远面前有些束手无措,他抓着徐致远手指,说道:“致远?”
猝不及防地,徐致远吻住他,两者嘴唇上皆是干燥开裂而渗出血,在唇齿交缠中融化在彼此舌尖上。
巫小峰扭头回避,沉默地爬上车主驾驶。
徐致远轻轻地呼吸着,说道:“给你们两个买去北城火车票,你们今天晚上就离开淮市。”
“……”俞尧愣愣地看着他,“可是……”
月亮落下。
徐致远就像是目送世界远去人,和盏垂死灯渺小又单薄地站在原地,像块孤独岩石——脱水、疲倦和疼痛像是肆意疯长藤蔓,爬他满身。阵风,段不长岁月都能将他骨头风化,吹散。
但他猜得出俞尧在透过车窗看着他,所以面朝这远去车子,笑得十分开怀。
……
淮市z.府想要不断地扼杀反抗萌芽,这次以效敬尤计划却又失败,大概是不想再次在民众面前失去那点可怜公信力,公共监狱在处刑前天死守住俞尧“越狱”消息。
“想跟你去北城,每天晚上都在想,想去看丹顶鹤。”徐致远将脸颊放在俞尧手心里,清凌凌黑眸子要把他览无遗地映进去似,委屈地倾诉着,说,“可不能和你起走,狱是劫,爹不知道,要留下来为爹顶罪。”
“小叔叔,又骗你次,发誓,就食言这最后回。”
俞尧使不上劲儿来,手心触到他脸颊湿润,他仍旧紧紧地抓着他手指。忽然有瞬间不想让徐致远这“懂事”,若他还是最初那个行素、随心所欲小少爷话,就不用去谋划这危险切,又这样隐忍地在面前强颜欢笑。
“北城……”
可北城战乱,大哥踪迹不定,除能逃离追捕,又有什他容身之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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