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新宜毫不怀疑地认定,分手,对他和周凭来说,都是件绝顶好事。
而周凭也能逐渐接受,是比分手还要更好件事。
他们原本相爱,实在不需要因此成为见面则分外眼红敌人。
陆新宜感受到无拘无束快乐。
春天过完以后,陆新宜换份工作,在离医院更近西餐厅当服务生,是跟着咖啡店最开始教他用收银系统男生起去,上班时间
陆新宜只受过短暂几年学校教育,基本是在自由生长之后就变成大人。
春天他会播种,小片玉米田和水果,然后在打猎时候满足男孩瞄准射击渴望,秋天收获,冬夏两季都活跃在边境线贸易场上。
到上海之后,他其实不怎喜欢上课,不喜欢补习,也不喜欢学校很多琐碎事情,班级群里通知每件事都有固定期限,太多小事好像错过每件就都会导致落后大家致前进脚步。
不像他在村庄时候,覆盆子和草莓可以今天摘,也可以明天摘,即便天空突然下起,bao雨,他也只需要拿片塑料布去撑在田边。
与懒惰或者勤劳无关,不同是没有什事是非做不可,望不到边际田野里,没有人会给他设定期限。
天,他每次来也都是很匆忙样子。
可能是因为工作忙,身体和神经都累,心情也不好,所以面对陆新宜也很沉默。
陆新宜感觉这样就很好,似乎所有事情都在顺着他最期待顺序发展。
他不需要再去思考周凭哪天忙哪天不忙,也不用害怕他说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想起周凭曾经次次欺骗,他甚至开始能够从中体会出说谎当下周凭自身为难。
伊万死让他慌张,而失去华音则是他最无法接受事情。
而城市很大,人很多,孤独也很多。
当他终于不用为让周凭放心而去努力融入社会做个被社会期待人时候,他开始感到久违自由。
他生活不再只剩下爱情。他原本是个从不渴望自由人,是因为在遇到周凭以前,他直都拥有自由。
“你还爱吗?”
陆新宜永远记得周凭这样问他时表情和眼神,难道只是他向周凭交出自由吗?不是,周凭同样也向他臣服。
陆新宜对他根本算不上恨,或许只是遗憾。
他们相遇在这个大千世界里概率其实小可怜,而在这长时间里,他和周凭又都从始至终不肯改变,固执地用自己方式去爱对方,那也是最不可能长久爱情。
有时候杰伊睡着,陆新宜会在病房外走廊里座椅上坐会儿。
他想,跟在边境村庄里生都不会出现除死亡以外任何分别可能情况不同,他们两个人总会像最普通朋友那样,因为生活和工作交集越来越少而逐渐失去联系,跟这座城市里每段感情结束都大致相同。
他走得太远,每次回头看都觉得怎距离那样长,可漂泊感却随着离开周凭而变得越来越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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