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看见陆新宜看着他两只眼睛里悄无声息但也源源不断流出来两行泪,滑出眼眶,划过鼻翼,坠在下巴上,滴到他手背上。
滴,两滴,三滴,四五六七八九滴。
周凭强忍住心慌,试图伸手去抱陆新宜,被陆新宜轻轻地用只手挡在胸前而生硬地停下动作,语无伦次地轻声解释,像怕吓坏陆新宜:“不是你想那样,小陆,宝贝,你听懂说吗?只是走过场,领个结婚证,没有……”
陆新宜保持着拿只手按在周凭胸膛上动作,直看着周凭无声地哭,大颗大颗眼泪砸出来,他紧紧抿着嘴哽咽,胸膛急促起伏,下巴不受控制地发抖。
良
“想跟你商量件事。”他说。
他抬起头看眼陆新宜,接着说:“你先不要生气,听解释。”
陆新宜烧得头晕,头痛,胃里反酸,恶心,在滚烫被窝里掐住手心,点头说:“好。”
“公司事,说具体你不懂,就是最近有些涉及到接手之前问题,华音可能解决不,会有大麻烦。”周凭斟词酌句,字字说得很慢,“现在有个办法,段家隆利集团对这方面感兴趣,两边来做话,应该很快就可以运作顺利。”
陆新宜说:“那很好啊,为什要生气?”
到那碗面,他很想吐,但又同时从胃里传来饥饿讯号,他拿起筷子,慢吞吞地开始吃。
周凭直坐在旁边看他吃面,时不时提醒他喝水,陆新宜吃半碗,实在吃不下去,周凭就伸手帮他擦擦嘴,然后随手端起碗清扫剩下面条。
两个人沉默好会儿,周凭起身把小桌子端下去,可能还洗碗,总之是隔段时间才上来。
陆新宜靠床头坐着,周凭就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刚洗过但没打理整齐头发蓬松地垂在前额,显得年轻几岁。
窗外传来淅淅沥沥声音,良久,陆新宜问:“下雨吗?”
周凭隔着被子握住陆新宜手腕,看着他眼睛,语速快些:“但是没那简单,这大风险,不是谁都愿意去冒……段家有个女儿,如果们结婚,有法律这层保证,双方都能更放心些,……”
“你说,”陆新宜很轻地说,“谁跟段家女儿结婚?”
周凭闭上嘴,咬着牙狠狠咽口唾沫,硬撑着开口:“。”
他紧接着说:“只是结婚,领个结婚证,什都不做,其他全都跟以前样,保证,等项目结束,就立刻离婚,不会有任何……”
他声音逐渐低下去,最后完全消失。
周凭“嗯”声,说:“六点多就开始下,但下得不大。”
“哦。”陆新宜说,“前段时间还下雪,你知道吗?”
周凭说:“知道。”
然后又是沉默。好会儿,周凭才微微低着头开口。
他声音不算高,但也不算太低,属于陆新宜刚好能听清,但又不显得刺耳分贝。显然他在商场中久经浸*,早已熟练掌握好坏消息不同宣布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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