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围上围裙,戴上手套,把已经擦过十几次地板,又擦遍。
这次没有人会叫他去睡觉。
他浑浑噩噩,逼着自己什都不去想。
不去想搬出去之后会怎样,不去想他能不能再见到小叔叔。
临走时候,放在客厅,写便利贴说还给他。
冰箱里菜都清理干净,他猜小叔叔是不会做,只会放着在冰箱里发霉。
但重新补好些速冻食品和冰淇淋。
他在离开前周,做个大扫除,沙发套拿去干洗、又套上,玻璃窗擦得干干净净,缝隙都洗得尘不染,连抽油烟机和空调都清理。
他把宁晃每双鞋都刷干净,把所有备用品都补充齐全。
他其实很清楚,他跟小叔叔之间链接,自始至终只有这间房子。
离开这个家。
宁晃是四处跑通告大明星,而他是刚从实验室里出来学生。
毫无关联。
直到搬出去那天,他也没看见宁晃。
夜那样静。
他躺在宁晃床上,静静地盯着天花板,发呆许久。
许久,他抬手捂住眼睛。
……手心儿湿。
205
宁晃把嘴唇抿得很紧,半晌自嘲似说:“行,好,你有种。”
“他妈连你撒谎还是没撒谎都看不出来。”
宁晃终于颓然起身,看也不看他眼,扯下脚上包着纱布时,嗤笑声。
不知是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陆忱,你是个大活人,他妈拦不住你,也没法儿把你绑在家里。”
药箱,工具箱,速冻食品。
走廊坏盏小灯,他跑整天,跑小半座城,找到型号适配灯泡。
他悄悄躺在小叔叔床上,次又次幻想最后天晚上,小叔叔抱着他时候。
他回吻上去,之后他们每天都像这样,永远都在起。
半夜时惊醒,切都消失。
他是个人默默收拾行李,收拾个中号行李箱。
他来时候行李很少,走时候行李却很多,宁晃给他买很多衣服,甚至塞满整个客卧衣柜。他拿几件舍不得,剩下都留下。
旅游买给他小东西也很多,每到个地方,似乎都想着给他带点什。
他到底还是厚着脸皮,都塞进箱子里。
他为学吉他,跟小叔叔借把琴,结果没练多久,实在不忍心折磨小叔叔,就搁在那落灰。
那天之后,宁晃都没回家。
他每天晚饭都做得两人份,最后只有他个人默默地吃。
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发消息没人回,只是在电视上、和网上看到宁晃照例在各个城市跑通告。
表演、上节目、拍广告。
只要宁晃想,他可以把他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至于休息在哪儿,他不知道。
“想搬就搬,傻逼认。”
宁晃把那团纱布轻轻扔在床上,人也站起来。
他说:“你搬出去就别回来。”
宁晃穿上牛仔裤,披上外套。
隔片刻,他听见关门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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