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教育他很久。
出警局,他攥着草稿,在酒吧街后巷里看又看。
不是没联系过媒体。
不是没试着把真话说出来过。
只是切都如同泥牛入海,被吞没得无声讯。
“就是火半边天那首,程忻然那首——”
他沉默收拾起自己吉他。
那人也是烂醉,拉着他手腕,大着舌头,说:“教你,你学,你好、好好模仿,细细品味。”
他把人撂倒在地上。
半晌声音低哑,说:“模仿你大爷。”
那年程忻然风光八面,而他依旧在夜幕降临之后,辗转在家又家酒吧后巷,蜷缩起自己长腿,低头吃着他讨厌盒饭。
风中有人哼着他歌,却说,程忻然是个天才。
听起来刺耳又恼火。
那段时间他过得很糟糕,因为贫穷,却又不止是因为贫穷。
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有钱,看起来体面,也许就有人会相信他,那首歌是他写,或者至少会质疑他、会因此而争论。
他说:“因为突然想起来。”
“嗯?”
“那天变回来之前记忆,没有消失,想起来他欺负你。”
“还有……”宁晃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还有什?”陆忱问。
但失望是相同。
他弹首歌。
那位音乐人让他重复弹两次,最后却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确实。
宁晃悻悻地住手。
又撑着下巴说,想喝点啤酒。
——这倒是有。
陆忱拎两个易拉罐过来,说,只喝点,算是痛快下,喝完就睡。
“这歌是写。”
他皱着眉,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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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他喜欢音乐人组建音乐工作室,他坐天夜火车去应聘。
城市是陌生,希望是陌生。
“这他妈是老子写。”
那人听都懒得听,分辨也分辨不清,只边抡拳头,边说,对对对,是你写,是你写给你大爷。
就这样打起来。
进警局。
警察问他为什打架,他什也说不出来,半晌说,心情不好。
他头次跟人打架打进警局,是因为台下有人点他歌,说却是程忻然名字。
醉醺醺地说,你唱首,程忻然玲珑八面。
他那时依旧是刺猬头,清瘦,身漆黑打扮,却沉默许多。
他放下吉他,说:“唱不。”
那人醉得不分东南西北,嚷嚷着:“什玩意,连模仿都不会,这还出来驻唱。”
还有他十八岁歌被拿走之后段时间。
他站在台上唱歌时候。
就把这些都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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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送走程忻然,隔着电视听到自己歌。
宁晃“嗯”声,拉开易拉罐,清爽泡沫溢出来,他喝口,又举起来,示意陆忱跟他碰下。
今天从做事,到喝酒。
都这样畅快。
陆忱也喝口,说,今天怎想,突然就跑到台上去。
十八岁模样宁晃,倚在露台栏杆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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