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姬云羲先头疲惫和低落已经消失无影无踪,他并不想让宋玄跟着他起陷在这份没有尽头低落情绪之中。
待到祝阳退下,宋玄却忽得想到什:“等会……十二岁,记得你说过,有人预言你会在十二岁之前……死去?”
姬云羲笑着说:“如今看来,只不过是胡言乱语罢
“嗯。”
“让他们先将他暂时软禁,不可苛待他。”姬云羲眼神中还是带着无法开释疲惫。“至于昭夜台,暂且由温朝颜接手罢。”
自打成立昭夜台,便有两套班子。明面上酷吏是觉远,负责明面上些刑讯逼供、审问拷打,多半与人命相关事。
而地下搜集情报、掌握辛密鹰犬,则是温朝颜。
宋玄有时忍不住想,若是当年他当真带着姬云羲流落四方城,只怕这人现在也必然成方枭雄才是。
这是个不带有丝毫情欲吻,却很温暖。
宋玄说:“是很可怕,因为也希望你活着。”
“不信有人生而有罪,如果真有,那与你同罪。”
姬云羲视线有些模糊,他低低地抱怨着:“宋玄,你就是总这样心软,才会被捆得死死。”
他在宋玄面前卸下心房、袒露所有,未尝没有博取同情心思在。
当年在五蕴寺时,姬云羲并没有将净空与叶渐青联想到起,毕竟那时净空已经死去,只有宋玄才能从觉远记忆中,看到净空样貌。
待回到盛京,姬云弈败落,姬云羲清点旧账,才发觉这其中关联。
对于觉远来说,这并没有什差异。
当年觉行亲手谋杀净空,姬云弈策划这切,而最初却源于姬云羲地利用。
他们都该死。
宋玄拍拍他手:“若是现在还解不开,就暂且放放,或许日后有法子呢。”
虽然他也清楚得很,这只不过是安慰罢。他们都知道,净空对于觉远分量,这份仇恨是个永远无法开释死结。
姬云羲笑笑:“好。”
说着,姬云羲便径直唤祝阳进来,吩咐。
祝阳神态比他们还要低落,他平时也跟觉远打交道,怎也想不通觉远动机何在。
可这又是谁错呢?这人总是让他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他确与他同罪。
宋玄轻声说:“心甘情愿。”
他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心软。
姬云羲低低地哼声,眼神中褪去恍惚和绝望,仿佛从梦中醒来般:“不想杀他。”
姬云羲太过清楚这切,所以才会有这样挥之不去悲哀。
“宋玄,很早之前就说过。”姬云羲神态并非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却真实而平静。“本就该死,活着,就有人在因而死去,直如此。”
“可就算这样,也想活着。”他低低地笑起来。“宋玄,这是不是很可怕。”
他用自己微凉之间去触碰宋玄,却仿佛被灼伤似,瞬间就要收回。
宋玄捉住他手,用自己嘴唇贴在他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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