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羲,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直陪着你,除你自己。”宋玄温柔地说出个最残忍事实。“也样。”
姬云羲没有说
宋玄感慨片刻,却还是将包袱背在自己身上。
“宋玄,你要去哪?”姬云羲重复遍,从逆光处走出来,神色冷淡,如初遇时那个冷冷清清小公子。
“随便转转。”宋玄在这刻竟然有些释然:姬云羲来也好,就这样不告而别,虽然轻省,却让他有种莫名负罪感。“四方城、北地、或是南方,都行。”
“个人吗?”
“个人。”
宋玄低头瞧瞧自己包裹,还是随身行头,必要银票,三两册话本,散碎伤药杂物,再就是那张算命幡。
他来时候只有这些东西,走时候也没带走多少,竟仿佛是不曾有过这遭。
他轻轻叹口气,转头道:“走罢。”
“去哪?”
那带着冰冷意味语调,让宋玄在原地愣片刻。
深夜,摘星阁里片寂静,只有宋玄房间里亮着烛火。
宋玄正在灯下收拾包裹,姐妹俩中妹妹好奇地问:“先生为什要走?”
宋玄犹豫片刻,终究是自嘲笑:“大概是想要逃罢。”
其实姬回说没有错,他确是想要逃。
他早已习惯抱着自己秘密,孤独四处飘荡,在这市井热络和陌生之中才会感觉到星半点安全感。
“那呢?”姬云羲只是静静地瞧着他,神色没有分毫失控,只有那双眼睛雾沉沉,让人看不出情绪:“宋玄,那呢?”
宋玄没有闪躲,他声音很柔和,与窗外洒进房间月光极为相衬:“阿羲,天下没有不散宴席。”
他没有再把姬云羲当成年幼那个孩子,味得哄着骗着,而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他:“你有自己路要走,也有——们原本就是不同人。”
从宋家没落那天起,宋玄和姬云羲,就已经走上截然不同两条路,庙堂之上和市井之中,或许没有高下之分,却有着天壤之别。
纵然有短暂相遇,可终究是两条无法交缠直线。
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意料中那个人,就站在他身后。
姬云羲。
宋玄转过身去,脸上带些许无奈:“……还是让你知道。”
姬云羲逆光站在门口,只有个模模糊糊身影,似乎较初见时颀长些许,只是如既往单薄瘦削。
要怎说是少年人呢,身高拔高就是快。
越是有人靠近,他就越怕失去,越炽热,就越怕热度过后冰凉。
不接受才不会被背弃,不改变才不会被辜负。
他看似潇洒自如,却只不过是座漂浮着孤岛,害怕束缚、害怕被关注、害怕所有温度,也害怕着爱慕,他所有恐惧就是他所有渴望,他所有渴望也就是他真正恐惧来源。
这点,宋玄自己读不懂,方秋棠猜不到,却让姬回给看穿。
这不是逃,又是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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