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回上下打量着他,似还存疑:“可朕曾听闻,老三遇刺时,你曾招下雷火……”
宋玄心中警铃大作。
他将炸药敷衍做“天降雷火”,哪想到哪钦差会把他那随口句,变成宋玄招下雷火惩处刺客。
“那雷火……”宋玄犹豫片刻。
他如今竟进退两难。
姬回话如同当头棒,迫使宋玄冷静下来。
宋玄这才明白,好端端,那台上扶鸾对姐妹俩为什硬要他上去比试。
只能是身后有这位帝王授意。
眼前人瞧着再随和,也是当今天子,只要步行差踏错,掉脑袋是无需打任何商量。
宋玄和方秋棠,个是改头换面宋家庶子,个是又从方家抄家灭族中挣逃出来,无论哪个都是见不得光身份。
在寻常百姓心中,哪怕都晓得帝王也是个鼻子两只眼睛普通人,可总觉得能做皇帝,总是有什异于常人之处。单是坐在那里,似乎都能脑补出龙气蒸腾、天家威仪来。
纵然是宋玄,也没有彻底摆脱这个俗套。
他与方秋棠受邀得以进入宫城,已经受到不小惊吓,而如今姬回就笑意盈盈坐在那里,也没有穿龙袍冠冕,仍是在外时身常服,却丝毫没有被恢宏宫室压灭气势。
只是姬回开口,就将这肃然压抑气氛冲淡。
“先生都有些什神通?”姬回脸苍白消瘦,目光却有有些热切。“可会长生之法吗?还是通晓阴阳之术?”
他若说,那雷火是他招来,便是先头欺骗帝王。
但他若说,那雷火本就是天降,这事情便更大。
姬云羲个皇子,何德何能,能得苍天庇佑,降下雷火保他性命?
皇帝老儿可还没遇到过这样待遇呢。
再联系他先头死而复生传闻,
旁人也该罢,在皇帝面前老底抄,大抵也就只有死路条。
更有甚者,他们本就是江湖骗子,严格来说已经犯下欺君之罪,想要平安,唯有死撑。装也要在姬回面前装出副天师样子来。
想到这里,宋玄反而不再慌乱,露出个惯性笑容来:“在下介乡野村夫,没什见识,难免手足无措,让圣上见笑。”
只要戴上宋半仙那文绉绉、假惺惺面具,宋玄就能迅速地进入平日里招摇撞骗状态。
“不瞒圣上,术业有有专攻,在下虽有些算卦相面本事,却并非什得道之人,什长生之术、通晓阴阳,在下若是有这等本事,也不至于在市井之中谋生。”
宋玄时有些没回过神来,只呐呐道:“在下并没有这些本事,圣上高看。”
姬回闻言便微微皱起眉来,目光也有些发沉:“可是先生对朕有什不满?”
宋玄愣,
姬回眼中热切没有散去,只是神色有些阴沉:“不瞒先生说,朕早已听过先生传闻,今日台上见,知道先生果真神异,这才起结交心思。”
“只是先生对朕,似乎并不打算说实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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