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羲目光仿佛是海底火山上浮冰,维持着仅存,支离破碎冷静。
“她告诉宋宣已经死。”姬云羲喃喃自语。“她让所有人作证,说你已经在流配道路上死去。”
“她告诉,这个世界上除她,已经没有人会在意。”
姬云羲重复着当年他母亲曾经告诉他话。
他当然知道淑妃说这话原因,偷换龙子,她犯下滔天大罪,只有依靠着姬云羲,她才有可能从冷宫翻身。
每走步他都在提出个问题。
“你是衡阳城人。”
“对。”
“你出身官家。”
“对。”
“老虎,”姬云羲回答。“以前有个人答应过,要给老虎糖人。”
宋玄愣愣,还是付钱,买个老虎糖人回来。
姬云羲目光直在注视着他,淡淡,仿佛没有掺杂丝情绪。
“宋玄,”他说。“陪去个地方吧。”
宋玄在那刻,似乎就清楚明白姬云羲目地。
宋玄在季硝那里意识到件事。
哪怕方秋棠是出于保护季硝心态,但他欺骗对于季硝来说,本身就是种伤害。
宋玄回顾自己直不肯对姬云羲说出真相理由,归根到底,其实是因为自己胆怯和懦弱。
在意识到“宣哥哥”自对姬云羲重要性以后,就愈发地不敢说出口。
他害怕姬云羲责怪自己,更害怕自己内心原本就存在着负疚感。
而面对着这个生来就被自己抛弃儿子,温情是没有任何用处。
她只能次又次地提醒他,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帮他,只有他亲生母亲才能是他盟友。
而姬云羲心里也非常清楚,淑妃为控制自己,是不吝于间接除掉宋玄这个阻碍。
可哪怕这样,
“你来过这个院子。”
“对。”
宋玄只能承认他跑出所有问题。
姬云羲分明是在远离他,他却感觉姬云羲每步踏在他心口,向他内心深处逼近。
最后,姬云羲就站在那棵李子树下,回眸问他:“宋玄,你到底是谁?”
那个荒凉,竖着高高四面墙小院。
宋府早就已经废弃,因为早些年沾染是欺君大罪,所以直也没有人愿意接受买下这个不祥宅邸。
只有荒草在这里肆意生长着,就像是宋玄记忆,在踏,进这里刻,就在疯狂蔓延开来。
所有关于姬云羲,关于他,就像是个梦境,给他最初温暖,也给他曲终人散后孤寂。
姬云羲走在院子里,踏着枯黄草叶,每步都发出沙沙声响。
而随着时间推移,不肯揭露真相原因又多条:因为直以来隐瞒和欺骗,让真相藏在更深处角落。
但他不能欺骗姬云羲辈子。
他总是要说出来。
宋玄迟疑着走出酒楼,就瞧见姬云羲正在街上,专注地盯着个手艺人捏糖人。
“想要个什样子?”宋玄走上去,轻声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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