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年每年他都能在纪拾烟墓前看到陆朝空送鸢尾,他知道鸢尾花语是——永远想念你,所以每次陆朝空走他就会把大束精美鸢尾扔进垃圾桶。
其
池眠僵硬地坐下,拿过勺子,他很清楚纪拾烟现在反应是因为这个“交易”已经生效,所以他对自己态度会转好。
也根本不是发自内心。
“烟烟……”
纪拾烟抬起眼。
池眠和他尴尬地对视片刻,而后扯出抹笑容:“知道之前你说过不喜欢玫瑰花,但他带你去玫瑰花圃,所以拿不准你现在到底还喜不喜欢。下周回来,有别花想让带?”
好像切都有希望。
光照进来,冰雪消融,里面那颗柔软心脏也重新有力地跳动起来。
只要陆朝空还活着,纪拾烟就觉得没什可怕,他相信陆朝空,他愿意也会直等他。
从池眠那个角度,能清楚地看到男生单薄肩在轻微耸动,几滴泪水顺着他腕间滑落,抽泣声小得像只猫儿叫声,却声声割着他心脏。
他搭在桌面手用力到指节泛起白,强忍着掀翻桌菜来发泄情绪冲动,闭闭眼,而后推开椅子蹲在纪拾烟面前。
池眠嘴唇翕动着,半晌都没有说出话。
这样纪拾烟让他太陌生,陌生到有种他会永远也抓不住他错觉,仿佛不再需要他庇护,也不会再回到他怀里。
“烟烟……”
纪拾烟平淡地看着他,见池眠没有回答意思,便垂下眼,继续端起碗走进厨房。
冲过水放进洗碗机后,纪拾烟推开门,没有再看池眠眼,绕过他要直接向楼上走去。
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他知道纪拾烟肯定会说没有。
但池眠从来没有这讨好过个人,连话题都不知道该找什,于是又自,bao自弃地补充:“算,还是自己看看吧。”
却没想到,几秒后,纪拾烟出声:“鸢尾。”
池眠笑容僵。
这个回答还不如“没有”。
“烟烟,别哭。”
池眠指尖抚过纪拾烟脸侧,轻声安抚:“烟烟,别哭,眼睛哭肿就不好看。”
纪拾烟吸下鼻子,用袖子随便擦擦泪水,再抬起脸时已经恢复脸漠然,站起身:“去给们盛汤。”
池眠怔。
片刻,纪拾烟走出来,端两碗热汤,碗放在池眠面前,公式公话道:“小心烫,多喝点。”
池眠突然抬手,抓住他手腕。
他声音不算大,刚刚够纪拾烟听清楚:“他醒,但精神状态很差,沈知玖把他带走。”
纪拾烟脚步顿。
“醒”这两个字,恍若把小刀,把纪拾烟这几日强忍着不去想这件事而裹住自己心脏冰墙划出道裂痕,从那道裂痕开始,整座冰墙轰然倒塌。
没有心理故作坚强支撑,纪拾烟像是失去全部力气,也不管是不是在池眠面前,就这缓缓蹲下身,把脸埋在手心里,小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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