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感觉却分外不好受,就像是快要溺死人,揪着衣襟都喘不上来气,眼前氤氲着层薄薄水雾,看什都模糊扭曲。
惜翠坐在床角,鼻子酸,眼睛更酸,不争气地往下掉眼泪。
她其实点儿都不想穿越,不想攻略,更不想欺骗人感情。
她小时候其实很喜欢哭,经常啪嗒嗒掉眼泪,那个时候,她家太后总嘲笑她,大人无心嘲笑,被当时年纪还小惜翠记在心里,慢慢地,她就不怎哭,学会怎收敛自己情绪,有时候,磕磕碰碰,也能像没事人样皱着眉头擦擦血,替自己贴个创口贴,季悦媛常常开玩笑喊她女壮士。
好像憋得久,就忘记自己是会哭,而感情压抑久,也就忘记自己真实想法。
望向半掩着门,惜翠愣愣,好像终于想明白什,牵着裙子冲出去。
但等她冲下楼时候,大堂中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客栈里零零散散坐几个食客,正热热闹闹地喝酒吃菜,大笑交谈,却唯独没有卫檀生身影。
惜翠追出客栈,长街上却人来人往,却依旧不见卫檀生踪迹。
他已经离开。
惜翠并不意外,但提步准备回去那刹那,心又好像被什绞紧,她放下裙角,张张嘴,费力地喘口气,回到屋里。
不,不是那样。
青年唇角血,已经将衣襟染作片鲜红,惜翠看着他离去,心中惊愕又仓惶,但脚下却好像生根样,拦着她,硬生生地顿在原地。
全身上下力气,在此刻好像被抽空干二净。
惜翠心中疲倦又难受。
将话说出来,她并不轻松,非但没有如释重负,胸口也好像堵什。
从卫檀生离开到天黑,这晚上,惜翠都没合眼。
半夜,她忽然想去杏子巷找卫檀生,但又觉得失去再找他立场。到凌晨时候,她又下定决心定要去找他,把话说个清楚,
手机被丢在床上,无人问津。
但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再回去念头。
靠着床角,惜翠沉默地坐下来。
上大学时候,她曾经有个暧昧对象。当时,她和他都没说破,直到天,同学起去吃饭时候,他和同行女生看对眼,大家都是聪明人,他和她之间这段暧昧自然也就这样不之。
其实,那个时候她没感到难受。
她对他并非全都是利用,她其实也是喜欢他。
情起于微末,在日积月累中,愈演愈烈,愈演愈深,又被她牢牢地扼住咽喉,压抑在心中最深处。自己欺骗自己。
或许当初在空山寺时候,她就喜欢上他。
被困在禅堂中.共处夜,看到他出关时缓步走出石室那刹那,为他刮去颌下胡须时抬眼相对,落在掌心中流云发簪,佛堂中青年半面染血,紧握着她手腕叫她破开他皮肉,和那年四季轮转中陪伴。
点点滴滴,汇聚为涓涓细流,并不激烈,但也足够牵绊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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