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护着她时候,他没出现,如今只能在黄泉路前护着她再走上段路。
高骞目光从她发髻上掠下来。
少女乌黑鬓发间,点缀着金银玉珠。
她换件新衣。
上着束领藕色素面短袄,下着薄绢白纱裙,腰间压着他当日亲
六郎那天和高家人待在起,想来,高三娘当时也去。
他眼下定是将高家三娘死全拦在自己身上,此时此刻,正自责地无以复加。
褚二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心知无法劝解他,只能重重地叹口气,将目光放向东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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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东北角,高府内。
少年失魂落魄,秀美眼中满是懊悔之意。
他自顾自地低声喃喃道:“都是错。当日若陪着她,她也不会……明明晓得,却还是让她个去……都怪……”
褚二娘小心翼翼地唤道,“六郎?”
“六郎?”
此时,褚乐心才蓦然回神。
她不肯放弃,仍继续扣门,“六郎——”
手指停在半空。
门突然被人从内推开。
褚二娘抬眼,就对上弟弟面容,顿时愣在原地,竟是个字也吐不出来。
“六郎?”
“六郎,已经天,你快出来用些膳食罢。”
望着紧闭屋门,褚二娘忧心忡忡地曲起指节敲敲。
屋内,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但正是这安静却使得褚二娘心中更加担忧。
前两天,高家三娘突然去,而六郎得知此事后,竟是面色遽变,回头就将自己在屋里锁整整天,任谁来说也不理。
那高三娘她不认得,只依稀有个印象,似是高家才从外面认回来血脉,不得家里看重。
少女正安静地躺在床上。
她眼眸紧闭,鸦羽样眼睫低垂,脸上并无痛苦之色,安静地宛若陷入沉睡。
魂帛竖立在堂中,高高地扬起。
矜贵英武高家二郎,像出鞘利剑般,守护在侧。
他来晚。
他神采奕奕眼眸,已经失去光彩。
“没事,二姊。”他涩声道,“刚刚说话,你不必往心里去。”
言毕,竟是又回到房中,锁上门。
六郎性格纯善。
她虽不知晓此间缘由,却大概知道前两天京中行像时,正是高家三娘去那天。
她那往日神采飞扬弟弟,此刻面色憔悴,就像换个人,怔怔,木木。
他瞧见她,开口,便问:“二姊,能去高家看看吗?”
嗓音喑哑得厉害。
高三娘毕竟未出阁,只在家中停灵,不受旁人吊唁。
望着褚乐心,褚二娘时语塞。
好端端人,怎突然就没?
高家对外称她得急病,药石罔效。但褚二娘听旁人传言道高三娘死另有原因。
似乎是死得得不太光彩,高家这才借急病幌子,赶紧挡下来。
她晓得六郎与高家二郎交好,却从没听闻他还与那高三娘还有些干系。
眼见六郎已经有整整天夜没吃东西,褚二娘急得原地打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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