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和叔叔阿姨谈谈。”云见微说着,从祁峰身上下来,自己穿衣服。
祁峰却说:“不,微微。”
“你又要拦着!然后自己去扛?”
云见微发脾气,祁峰忙说:“是想说他们接受方式,和你习惯不样。”
“哪里不样?”
“你什事都依着。”
“不喜欢你就不会什事都依着你。”
云见微哭得头都疼,祁峰熟练给他擤鼻涕,抱小孩似把人面对面抱在怀里,直等人哭累,慢慢平歇下来。
祁峰安抚抚摸他背,出神会儿,说:“其实哥松口气。”
云见微软绵绵挂在他哥身上,闻言偏过脑袋,“什?”
,夺父亲手里家法气得发脾气,看见儿子背上全是抽痕,时间也顾不得去记他儿子犯伦理纲常之错,只心痛地掉眼泪,到处找冰,找抹药。
祁峰没有细说。但从他短短几句话和背上伤痕看,云见微不难想象当时场景。他抱着祁峰背,从衣服摸进去慢慢抚摸。
淤痕是摸不到,但云见微反复摩挲着祁峰背上皮肤,眼睛渐渐泛红,涌起泪。
他身体有些细微发抖,祁峰感觉到,他稍微把人抱开,看到他弟脸上满是泪水。
“不哭。”他看到他弟眼泪就紧张,笨拙用手给他弟擦眼泪,把人托到腿上抱着,“早就不痛微微,别”
云见微家庭以交流为主要沟通方式,尤其父子俩无话不谈,如同朋友般。所以云见微不知道,还有种通用沟通方式叫“沉默”。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平凡度过每天是磋磨,也是消解。炙热火焰熄灭,深深沟壑填平;果实烂熟落地,种子入土生长;大雪厚结成冰,遇春融汇入溪。
万物亿万年如日地轮转,存在即可追溯规律。沉默是不言语,也是细小“卡扣”
“之前总在想,要什时候、怎告诉他们才好。”祁峰笑笑,“现在不用费心去想,挺好。”
云见微听出他哥是真放松,他直起身皱眉看着他哥,鼻头和眼角都是红红,眼角还挂着泪珠。
“你都这样这样!”他说。
祁峰却说:“总要挨回。不是这次就是下次,以后就不会有。”
云见微说不出话,他哥怎能这淡定?他都快要抓狂,可想到是彭阿姨和祁叔叔,他又堵得点情绪都发泄不出来。
云见微哭得喘气,好像挨揍那个人是他。他捧着祁峰脸抽噎着吻他哥额头,亲他脸,又紧紧把人抱住,“痛,哥。”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祁峰把人抱开,漆黑眼睛定定看着他,“对不起什?”
云见微情绪起伏太快,他快哭得喘不上气,“都怪,非要非要你答应,从前做事、就不考虑后果,爸让改,都,都不知道改”
他语无伦次颠三倒四,祁峰却神奇地听懂他意思。他温柔笑笑,抽过纸巾给他弟擦眼泪,低声说:“哥也是想好才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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