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信是因为知道自己没那好,很坚决是因为知道你特别好。”
冉宇桐缓慢地眨眨眼,霎那间仿佛为裴书言从前有话不说讨厌毛病,勉强找到个可以立得住脚理由。
是因为没有信心?不是对没有信心,而是对他本人没有。
他惊悉这看似毫无关联两件事,竟然能隐约捕捉到些因果关系,偷放在自己桌上暖贴,拖着不讲桃花运,还有假借外卖寿喜锅,会不会都是因由……
因由他们重逢后,另方根本没有相信过他自己。
“后来这些能拿得出手东西,都被自己毁。”
冉宇桐手腕僵,才送到唇边虾肉又惶然跌入碗中。
“你在看不见地方,很好地长大。”
浓密睫毛在裴书言眼下投落两片扇形阴影,他久久注视着冉宇桐,似要用目光描绘出他成长轮廓。
“所以现在,其实很没有自信。”裴书言将话锋转回自己:“你长得这样好,又丧失从前仅存优势,自己都找不出什理由,让你再次坚定地选择。”
非是有更胜筹情绪在上头顶着。
裴书言边腾出手给冉宇桐剥虾,边正儿八经地思考起来。
“也许撒癔症。”
他低哑声音里主线是无奈,真诚与难为情化成两股对冲博弈,让他解释听起来有些许牵缠。
“其实从你刚走进来开始,就在撒癔症。”裴书言垂下眼说道:“不愿承认仅仅是因为你太过迷人,这样会显得很肤浅,但这确是个很直接原因。”
大段剖白过后,裴书言给足冉宇桐时间思考,他习惯性沉默,柔暖烛光也识趣地不再跳动,难得变得平静。
“其实不是误会你和温南,只是那个胡思乱想劲儿突然上来,时没控制住,对不起桐桐。”
冉宇桐抑下心头慌悸,努力用冷静情绪洞晓着对方言语中深意。
“你没有自信……”冉宇桐喃喃地重复道:“可上次在你家,你明明很坚决——”
“当然很坚决。”裴书言急忙表态:“现在也很坚决,对你死缠烂打穷追不舍都是因为坚决,可莫名其妙说错话做错事也是缘由不自信,这二者并不矛盾。”
生怕冉宇桐没有完全理解,裴书言又简意赅地补句。
冉宇桐极轻地哼声,扬起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突然想起过去,想起你刚读大学时候,那会儿你还没来学校,好多人看着新生名单册,就老早地开始惦记。其中不乏有极其优秀对象,眼就看中你。”
“不好评判人家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当时自信得出奇,毕竟你从小在眼皮子底下长大,这种长久养成习惯,时间磨来感情基础,即使别人再出色,也是比不。”
裴书言拿起手帕,拭净指头之后,给冉宇桐递去满满碗虾。
“说到这儿又得向你道歉。”裴书言自嘲地笑笑,试图让当时分手痛楚听起来别再那样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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