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娘俩都太固执,也不知道随谁。”外婆叹口气说。
陈迦南轻轻抽泣。
“扶起来。”外婆说。
医院里哭声是很常见,那种嚎啕大哭,默默无声哭,撕心裂肺哭,都像揪着你心样,听得让人难受。
陈母是在沉睡中走,悄无声息。
陈迦南苦笑。
“还能做什。”她说。
“阿姨不希望你这样子。”毛毛说,“你知道她……”
陈迦南打断:“毛毛,别说。”
外婆醒来是在半个小时之后,陈迦南当时坐在外婆床边。老人醒来第句话是问你妈怎样,陈迦南酸着鼻子说还睡着呢。
监护室女人面容安详,没有痛苦。
陈迦南抬手擦掉眼泪,说:“沈家就根独苗,她最宝贝不就是她孙子吗。她让妈痛苦,也不会让她好过。”
“你何必呢。”
“他已经爱上。”陈迦南说,“这是最好报复。”
毛毛忍不住道:“那你呢。”
这个样子你知道吗。”陈迦南说,“她本来有大好年华,可以活到九十九,还可以嫁个喜欢人。”
陈迦南呜咽道:“她才四十来岁。”
毛毛握着陈迦南手,用力气。
“你知道那天晚上,bao雨有多大吗,萍阳很多屋子都被冲塌。”陈迦南轻道,“她当时趾高气扬坐在家,拿前途和妈谈。”
“沈家那个老太太?”
陈迦南在病床前跪着哭夜,哭嗓子都哑,像个六七岁小孩样,摇着母亲手,嘴里只剩下干扯“嗯”“啊”声。
“妈你别睡。”陈迦南直
“别怪她。”外婆说,“她不想你难过。”
不知道为什,几乎是瞬间,她眼眶就湿。外婆声音柔软,慈祥,温和,有着坚强力量,让她不再害怕孤独。
陈迦南趴在外婆床前,眼泪流进床单里。
“囡囡呀,别哭。”外婆轻轻揉着她头发,“她这几年直都很苦,心里苦,走也好。”
陈迦南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直都很绝情,你知道毛毛。”陈迦南语气冰冷,“等这天已经很久。”
她知道沈适是个不容易对女人上心男人,和他在起那几年他对她也是真好。她选择那时候离开,无非是为赌场,堵他惦记她。
成也好败也罢,她都认。
这大半年来她虚与委蛇,做那多拐弯抹角事,重新出现在他眼前时候,那人还是那样副漫不经心样子。
“你想做什?”毛毛着急道,“可别乱来。”
“林意风都算计不过,妈介女流怎可能。”陈迦南说,“妈追着她车子跑半条街,出车祸时候她连个急救电话都没打,就那走。”
陈迦南说时候嘴都在哆嗦。
“你知道妈当时躺在那儿什样子吗。”陈迦南泪水已经染满脸颊,“她肯定特别害怕。”
“南南。”
“医生说妈活不过三年。”陈迦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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