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到苏甜甜。
两人在说着些什。
苏甜甜飞快地吐下舌头,露出个讪讪活泼笑,嗓音
就是没看到吴芳咏和苏甜甜。
好像有不少人在喊她,有人抓她胳膊把。
“桃子?”
眼前虚影越来越严重,桃桃努力地辨认着面前人。
“楚……沧行前辈?”
常清静走,桃桃微不可察地松口气。
可能是天没吃饭,她头重脚轻,看东西好像都成重影。
众人笑闹声从青庐外传来,桃桃想想,拎起嫁衣站起来,走出去。
修士本来就不讲究那多虚礼,成亲也没那多避讳。
走出青庐,看着面前热热闹闹宾客。
如芙蕖初初绽放,借北地燕支山绮丽霞光。
帘影透嫁衣,烛火笼轻纱,嫁衣逶迤于地,亦如千里江山行于鞋底。
饶是之前在绣坊时候见过次,乍在灯光中相见,常清静还是僵住。
“桃桃。”
少女从前直穿着那身蓝白色校服,鼻梁上架着眼镜,挡住那双葡萄般漂亮眼睛。她圆圆脸蛋,稚嫩有余,说漂亮却是算不上。
知道这算不算是婚前恐惧症。
桃桃喉口滚滚,心知这话不能对任何人说,只好往马车里面又坐坐,将手搁在膝盖上,不再吭声。
车行很快。
她和常清静被人几乎指使得团团转,要干什、做什,都由人领着。
没有父母,拜堂时候便拜三清。
对方很是惊讶:“不是楚沧行,桃子,是,玉真。”
宁桃沉默地咬紧下唇,拂开孟玉真手,继续往前。
她终于看到常清静。
少年穿着鲜艳嫁衣,雪肤乌发,如同高山之巅雪莲,风姿秀彻,仪态清冷。
桃桃目光转,停在少年面前人身上,呼吸不由顿住。
桃桃眼里掠过瞬茫然。
好像有哪里不对……她怎记得,她和常清静成亲并未得到大家祝福呢?
吴芳咏之前还同她大吵架。吴芳咏来吗?
桃桃愣愣地提着嫁衣,穿梭在人群中。
她看到金师姐,看到柳易烟,还看到刘慎梁……看到凤陵仙家弟子。
而现在稍作打扮,竟然漂亮得他几乎不敢于之对视。
常清静紧张得手足无措,低下眼,雪莲样漂亮颊侧也飞快染上薄红,他偷偷将那支桃花簪,郑重地交付于她袖子里。
桃桃眨着眼,飞快地戴在脑袋上。
众人笑着叫他来敬酒,常清静有点儿依依不舍,又有点儿可怜巴巴,飞快抿抿唇角。
“……马上回来。”
被搀扶着来到青庐内床上坐下,喜果与铜钱如同冰雹样噼里啪啦地砸在两人身上。
撒帐礼之后便是合髻与合卺。
桃桃晕头转向放下扇子。
烛光微黄,映照着少女肌肤似白玉,如蚌珠,温润细腻。
乌发盘作飞天髻,余发皆散垂腰后,眼尾曳出胭脂色,眉心旋作梅花妆。迢递燕支山尽入眉间,悠悠江汉尽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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