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宁桃看不见，常清静还是垂下
眼，踌躇着回答：“也是
朋友。”
不愿让宁桃久等，他本是想匆匆泡完就披衣起身。
桃桃或许也是怕他尴
常清静浑身
颤：“桃桃？”
“是，你在洗澡吗？”鼻尖萦绕着微潮药香味儿，桃桃问。
常清静：“……马上好，你坐那儿等会儿。”
桃桃坐在椅子上。
室内安静得只能听到哗啦水声。
桃桃想想，往屋里迈出步，却隐隐听到屋里有水声传来。
……
常清静隽秀脸苍白，整个人泡在温泉里，长发披散在水面。
这方温泉是薛素特地为他开辟出来，叫他每隔段时日就泡泡药浴对他身体有好处。
他浑身上下苍白得就像是死人，即便泡在温泉中，也冰冷得如同久捂不化玄冰。
桃桃正在整理东西，闻言停下手，转身推开门走出去。
张琼思忙站起身：“桃子？你去干嘛？”
桃桃道：“去找常清静。”
常清静这
周到……都过这久。
桃桃揉揉自己头发，于情于理，自己好像都该去道个谢。
在块儿陪她看流星，闭上眼，飞快地在她衣服上偷偷打结。
桃桃敏锐地睁开眼：“你在干嘛？”
被逮正着，常清静不自在地动动，换个姿势：“……在家乡，看到流星时候，飞快在衣服上打个结愿望就能实现。”
他知道。
他知道原来她想死，他忘不掉客栈中那眼，每每午夜梦回，总能梦到她躺在浴桶中，面色苍白，裙摆随水波浮动，像是朵盛开菡萏。
“来找你道谢，”这种情况下，宁桃深深地觉得，自己必须找个话题。
“常清静，谢谢你照顾琼思姐姐他们。”
屏风内安静瞬。
“张道友、蛛娘她们是你朋友……”
桃桃：“嗯？”
桃桃往前走步，就停下脚步。
透过面前这扇素绢屏风，她好像看到个熟悉人影……
桃桃尴尬地脸色微红，轻声问：“常清静，你在洗澡吗？”
屏风上倒映着个羸弱清瘦身影，白发披散在水面，如同漂浮水藻。
他脊背挺直，脊柱沟往下，肌肉紧实，如玉肌肤上斑驳着淡色疤痕。
再来到松馆时，松馆门是半掩着，屋里很是简陋。
桃桃伸手敲敲门，问：“常清静，你在吗？”
没有回答。
桃桃再三敲敲门，依然没有人应声。
人不在怎门还开着？
伴随着年关将近，天越来越冷。常清静开始往桃桃、小扬子他们被子里塞小暖炉。
他每天泡在厨房、杏林堂内，门心思研究药膳。白发束作个马尾，只余两缕碎发柔软地垂在鬓角。
他不提旧事，不过问她私事，不给她任何压力，从不逾矩，只尽职尽责地扮演着“朋友”这个角色，切都恰到好处。
“诶好舒服，都不想走。”
埋在柔软被褥中，将自己翻个身，张琼思含糊不清地嘟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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