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溅雪笑道：“李道友，或者该称呼你常清静？”
看到谢溅雪，常清静并不意外，抽动
下眉毛，平静地说：“果然是你主动将
们引向此地。”
“洞庭
命案是出自你手笔。”
“钱管事也是殒命于你手中？”
谢溅雪笑笑：“是没错。本是想转移你们注意力于家主身上，没想到你们俩倒没被这几句只言片语所迷惑。”
安静。
四周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常清静呼吸声，如盆冷水兜头浇下，常清静遍体生寒，脚下再也动不步。
崖畔风声呼啸而过，四周景色逐渐扭曲，又聚拢成个新幻象。
还是宁桃。
这次她从万丈高楼上跃而下，在他面前粉身碎骨。
这次，常清静毫不迟缓脚步却顿住，神情微微动容。
面前是宁桃。
他预料到桃桃早晚都会出现，也在心上做好准备。他以为，他见惯幻境中她，“杀”她数百次，早已波澜不惊，这幻境中如果有什
他不怕，想必就是“桃桃”。
可是，常清静他高估自己。
面前站着少女，与以往高高兴兴模样大不相同。她面色惨淡，总是梳得整齐发髻散落，披着长发，眼泪无声地从颊侧滑落，犹如抹孤魂野鬼。
他带回蜀山，自然不可能教他这些琐事。
他便这样糊里糊涂直穿到少年，直到，某次维护蜀山戒律之时，与人过招，剑风撩起裙摆，立时便有蜀山弟子大叫起来。
戒律是维护不下去，常清静收起剑转身就走，脚步踉跄，恍若落荒而逃。
他作为执剑弟子尊严扫地，自那之后，常有蜀山弟子见到他小声议论。
这次，常清静指尖发出道剑气，剑劈碎眼前雾气。
常清静没吭声。
他与张浩清早便怀疑谢迢之是那个为飞升而无所不用其极之人。倘若谢迢之真是那个阴谋家，他需得
在这幻境中，宁桃次又次，自戕于他面前。
“本来布下这幻境就是想探明你真实身份，虽早有预感，却还是没想到李寒宵竟然当真是你。”
雾气中传来声熟悉嗓音，这语气三分惊讶三分然。
这道声音来得正好，常清静凝神细听，强行挥剑劈散雾气，大步走过去。
取而代之是个颀长清瘦背影，昂着头站在廊下。
常清静心中动，心里泛起也不知是什滋味。
这是之前他在客栈看到过桃桃。
宁桃目光并未落在他身上，她只是往前走。
常清静猛然惊觉，不知何时起，地面竟然变作陡峭悬崖，宁桃路向着悬崖走去，
在他面前跌入无尽深渊中。
道旁雾气聚拢，化作位白发仙翁，温和地看着他，朝他招招手：“敛之。”
常清静喉口哑：“……师尊。”
张浩清笑问他：“后悔吗？”
常清静攥紧手掌，跪下行礼：“弟子不悔。”这才起身离开。
起身刹那，雾气又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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