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可怖肉体,就连他自己也不愿多看眼。
梦里烛火幽微。
这是剑冢松馆,馆外风雪大作,松雪簌簌。他俯下身去亲吻她,白发垂落在脸侧、胸膛、锁骨前
直到血腥味终于掩盖空气中这降真香气息,常清静这才丢丝瓜刷,从水中站起。
斋舍中空无人。来之前他同斋夫交代,不希望有人打扰,希望能人静养,故而这屋里只有他个人。
常清静沉默地看着面前铜镜。
他心里很乱,手指微微动,又摸上嘴唇,唇瓣上好像还残留着余温。
忽而又想到今天,想到少女红着脸龟缩在他衣襟前,想到白玉广场石凳。
依然还不够。
不够不够。
还是有降真香味道。
不够!!
常清静被这股若有若无味道折腾到眼尾猩红,太阳穴突突直跳。
根根滑落,濡湿乌黑长发。
她是他少年时最对不住人,是亲手剜她心人。即便他能借着这李寒宵身份,也只能借用时,而非世。难道他要世都披着李寒宵这身份吗?
早晚她会知道真相,到那时起,他更没有再见她理由。
微潮空气这降真香气息淡淡氤氲在浴桶中。
在这封闭空间内,让常清静也感到瞬恶心和反胃。
铜镜中那面色苍白孱弱少年,渐渐也有变化。少年身量如同抽条般节节攀高,最终化成个霜目剑眉男人,男人白发垂落,猫眼半敛。
这些变化,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他,他已经不再是当初少年,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小青椒”。
这几十年里,他为斩妖除魔走过无数地方,于男女情事懂得更多,颗心却如同死水般波澜不惊,然而在此刻,蓬勃欲望于此时生根发芽。
男人缓缓抽下腰带,褪去身上葛布道袍,露出修长结实肉身来。肌肉流畅结实,刀枪剑戟,道道伤痕遍布,新长出嫩肉翻张,格外丑陋和可怖,像是被针线寸寸缝起木偶。
静静地看半晌,常清净这才拢起衣衫回到床前闭目躺下。
乌黑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
从来没有哪次,他这厌恶“常清静”这个身份,只想以“李寒宵”这个名字生活。
好像这样就能掩盖曾经对宁桃做那些事,好像这样,就又能粉饰太平。
不够,不够,必须得洗干净这味道。
肌肤终于不堪这折腾,丝瓜刷下漫出淡淡血色,落入水中,很快又融于水。
思及,常清静解除护体气劲,又拿起旁丝瓜刷,沉默地将从胳膊开始刷起,将全身上下刷个遍,用力到骨节泛白,肌肉绷紧,手背和小臂青筋突显,似乎不把全身上下刷脱层皮决不罢休。
不论如何,都绝不能让宁桃她察觉到自己真实身份。
好像是淡些。
又抬起小臂细细地闻闻。常清静眉头皱得更紧,还不够,还要继续刷。
刷到几乎见血,猩红血丝如玉絮般凝结在这肌肤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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