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萝掩映之下,带清流绕着山石流过,萝茑叶蔓倒垂,落花逐流水而去。
而如今风雅逸趣宅邸上,却是修舍坍塌,嘉木化灰,带清流漾成条血色罗带,血流成河。
这切始作俑者,却是如今正被罚罪司全力追捕常清静。
男人猫眼冷淡地垂着,身粗简葛布道袍,白发如霜垂落在腰后,眼里冷冽地如同秋霜冰湖。
他年纪在修士中不算最长,甚至还没满百岁。但凡是见过他那柄剑出鞘,都不敢轻视于他。
她本应立刻去找小牛鼻子,正如从前他入魔她唤醒他那般,她本应不管不顾地去找他,抱住他,陪伴他,唤醒他。可想到谢溅雪她又害怕,不敢随意走动,只好寄人篱下,委曲求全。
“咦?”茅子默惊讶地看着她,“你说你是凤陵弟子?”
美人在怀,茅子默嗓音不由柔和下来,掐着苏甜甜下颔,饶有兴趣地问。
苏甜甜眨眨眼睛,红唇微动,杏子眼睁得大大,仿佛晕着流光:“是,是凤陵弟子呀,道友可否帮回到凤陵?凤陵必有厚礼相赠。”
美人不可多得,茅子默心里不大愿意放手,看着少女天真烂漫模样,茅子默随口应几声,笑道:“这是自然。”
般地跳起来:“道友?”
看着这小狐妖泪脸含娇模样,茅子默心头怒火稍平,摆摆手,懒洋洋道:“没你事儿呢,你回去歇着吧。”
苏甜甜这才又犹豫地坐回去。
茅子默看她眼眶还是红,神思恍惚,仿佛适逢突变,便提步上前安慰两句。
苏甜甜仰起小脸勉强地笑着,心里有些心不在焉。
那把胭脂色剑,掣开薄薄血雾,好像雾气中绽开妖冶桃花,强悍又霸道。
听闻茅长怀咬牙切齿叫骂声,常清静眼睫微微动,平静地说:“你杀人,杀人偿命。”
茅长怀不明所以,脑袋热怒道:“呸!你如今作这副模样给谁看!谁人不知你亲手杀自己恩师!”
察觉到自己说什,茅长怀心中便咯噔声,暗叫声不妙,自己真是昏头,竟然拿张浩清来激他。
但话说出,便如泼出去
两人正并肩坐在床上小声说着话之际,却未曾想到就在此刻,茅府已经大变样。
茅长怀做梦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面容因为恐惧扭曲成个古怪模样,边喘边咬紧牙道:“茅某怎从来都不知道,何时得罪仙华归璘真君?”
“都已测算出那宁姑娘方位!真君当真要做这言而无信之人?!”
茅家府邸装饰得不可不为精心,飞阁跨梁,廊腰缦回,府内数楹修舍,嘉木葱茏。
她并不知道溅雪身上究竟是发生什,为何要这般对待她。
回想不久前这窒息痛苦,苏甜甜止不住地瑟瑟发抖,泪如雨下,天知道她如今有多想念常清静。
溅雪变,疯。
小牛鼻子疯。
就连宁桃也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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