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
人还不道歉？！你这就想走？”
“怎
道歉。”常清静平静地问。
这什鸟态度？
胖高个勃然大怒：“怎道歉还要
教你吗？！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有钱赔得起
！”
“给爷跪下来道歉！！”
对方愣
下，目光落在这衣裳褴褛穷酸道士身上，立刻动怒。
“臭道士！你没长眼睛是不是？！”
常清静平静地移开视线，看眼。
对方立刻被他这如魔似鬼模样吓跳。
那脏污乌发下面，竟然是双极为漠然好看琉璃眼，脸俊美得不似人间人，只是眼神泛着点儿红血丝，寒意冷得透彻。
他们会高举着芋头叶子道儿躲雨，他点篝火，她脸红得像是能冒烟，抱膝坐着烘衣服。
直到回到蜀山，他会郑重地向她求亲，想让桃桃她做自己新娘子。
而那时，桃桃肯定会打扮得很漂亮，穿着嫁衣掀起盖头，脸蛋红扑扑，眼睛像是葡萄。而并非像搜魂镜中倒映那样，她穿着如血嫁衣，走进墓室。
可是世事变化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曾经在王家庵那隐秘，无人知晓双向暗恋，迅速被世事变化流水冲淡，片狼藉，露出狰狞裸露河床，露出血淋淋现实。
，也害怕，更不敢吐露自己心意，慌乱地固执地就将这好感打作“友情”。直到苏甜甜出现——
那红彤彤许愿签，好像在嘲讽着他，他究竟错过什。
他没有想到，原来宁桃也直暗恋着他。
常清静缓缓阖上眼。
可他却次次被骗，亲手推开她，杀死她，摧毁她。
胖高个吓大跳，但刚刚这嗓子喊得有点儿大，不少人已经将目光投过来，他要是这时候认怂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
顶着众人看热闹目光，胖高个沉下脸色：“说你呢！走路没长眼睛是不是！”
“你看这衣服！！”又抖抖衣角，这绸面袍角上确多出团黑乎乎污渍。
常清静面无表情地看他眼，垂着眼又继续往前走。
胖高个这回真有点儿火，把摁住他肩膀，又嫌弃甩甩手。
她已经死。
天下之大，却根本没有她残魂。
她魂魄散落各方，不得安息。
收回视线，常清静继续往前走，身形孤孤单单，衣裳褴褛，偏偏脊背又格外挺拔，在这闹市中显得尤为格格不入。
他走得太入神，不留神撞到个衣着华贵胖高个男人。
这错过就是辈子。
如果从前在王家庵时候，他若是胆子大点儿，他若是没有那骄傲，没有那自负没那愚蠢，他若是能主动开口。
主动向她表明心迹……
他们或许会继续结伴走下去，牵着手起走过天南海北，春夏秋冬，道儿去除妖，起去捉泥鳅，起去行侠仗义。
她会教他练字告诉他那个世界种种，他会认真地教她蜀山功法，他们能从江南走到漠北，能“乏洞庭，上衡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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