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温凉触感,走神时候总忍不住去摸,像是再向后探探,就能拉住那只柔软绵白小手……
当然现在那只手已经既不柔软,也不绵白。
它手背上浮起淡淡青筋,指节包裹着薄茧,正该属于个惯常辛勤劳动者——这样劳动者和贵族们不同,从来不屑于掩饰自己情感,生气时候就要吐着口水大声唾
没有人知道他是什时候走。
也没有人知道他是怎走。
只在两个人房间桌面上留下张字条:永别,黄金囚笼。
现在这张字条就在厉骞身上。
用个牛皮小袋子装着,放在贴着心口偏左内衣衬衫口袋里。带着他体温,感受他心跳,见证他两年多来每分每秒隐秘癫狂。
苏麟垂着眼不置可否。
只在厉骞披上外套准备出门时候,轻轻勾下他手腕。
“嗯?”苏麟停下脚步,转过身去,“怎?”
苏麟迅速松开手:“不,没什。”
厉骞凑过去搂住他,安抚地吻下他额头:“别害怕,这幢房子是很安全,只要不走出门去就不会有事。给你留安抚用信息素,感到不安就用点。你早点睡,不需要等。宝宝有保姆,不需要太担心。其他事拉铃叫管家——还有什问题?”
据苏麟自己叙述,他离开家时候,应该是个,bao雨深夜。
这倒是和厉骞记忆相匹配。
关于那天事,厉骞或许记得比出逃者本人更加清楚。
那是九月初秋,天气刚刚转凉时候。今年最后个骤风意外地袭击他领地。
乌云像是连绵山峰,沉甸甸地压在人脊背上,闷得喘不过气。风压着低空掠过,抽打人侧脸,仿佛道道无情鞭子。
他是大贵族。家族族长。在外不能表现出有失仪态模样。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究竟有多后悔。
这后悔是具体、尖锐、触及灵魂,像是根刺,扎在他心尖上最柔软最隐秘地方,让他心口永远疼痛,永远带着伤痕,永远鲜血淋漓……
三年来,他没有办法回到曾经起居住卧室。
旦听到雨声,就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不,”苏麟轻轻地摇摇头,“没有。”
这就是他们最后对话。
第二天早上,厉骞带着满身风雨和疲倦回到家,发现苏麟已经不在。
床没有睡过痕迹。
除随身衣物,什都没有带走。
他们住小别墅是为结婚新建,符合苏麟喜好现代建筑,独自坐落在依山面水山腰,抗风能力好,并不需要太担心。
但庄园里其他房屋——尤其是劳工和仆役们住所,就令人担忧。
风来得比天气预报中预期得还要快。
许多地方加固和应对准备都还没有来得及完成。
厉骞犹豫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出门去看看:“是这块土地所有人,必须为这块土地和在土地上发生切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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