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个局外人,与任何人无冤无仇。
他为什会答应这个杀人游戏?
探索自己心理对许濯来说没有意义。他内心深处是团混沌无序,溯源也不会有任何结果。
但在计划杀夏文那个夜晚,当他浑身是血意识模糊,睁眼却看到夜空漫天星星
他找到答案。
他坐在石头上休息,犯高原反应头晕喘气。许濯给他喂块巧克力和维生素片,“还是下去吧。”
林星遥戴着帽子,指远处雪山峰顶,“你之前拍照片里雪山,是不是这个?”
远处雪山山尖直指苍穹,黑石和白雪相间,像金光下翻涌海潮,亘古沉默。
许濯说:“是,那是石卡雪山。”
林星遥被风吹得擤鼻涕,许濯无奈坐在他旁边给他挡风,“怎定要上来?”他记得林星遥不喜欢运动,尤其不爱爬山。
他们在山脚下小镇宾馆里休息两天,镇上有座高高佛堂,挂满经幡。
许濯曾经来过这里,那时他四点起床,前往佛堂拍日出。佛堂在山上,要爬过很高台阶。日出前白墙堂前寂静无人,寒风猎猎,金顶在破晓前黑夜下隐隐生光。
他坐在高低不平石墙上等厚厚夜幕黑云散去。来自天际和野原风吹动层层经幡,云好像永远不会散去。
比起看到光,他在黎明前至暗中更惬意。那时候他漫无目,在荒原上独自穿行,时间在旅途脚步里变得重复致,他留下旅行记忆,却未见任何风景。
他只是个在无主大地上漂浮游魂。
因为他在荒野里等很久,没有人拉住他。
没有人叫他回来。
在滇南玩圈,两人踏上回程路。
车行驶在高速上,林星遥玩累,放下副驾驶靠背窝着睡觉,身上盖个小毯子。他睡得迷迷
林星遥托着下巴望着远处雪山,说:“看看你曾经看过风景啊。”
许濯安静片刻。林星遥话说出口就不好意思,干巴巴解释:“看你拍照片都很好看所以才想看看照片里风景是什样。”
他被按过后颈,两个人温暖呼吸触碰。许濯看着林星遥眼睛,闭上眼与他轻轻抵着额头。
高山冰冷风吹过温热唇,带着雪和草原气息。山高万丈,深渊无底。
那个时候夏文向他发出邀请,请他起完成场享乐复仇,目标是他面前这个人。
巷角排成长队小店前,林星遥端着盒烤饵块呼呼吃。山上冷,他套上防寒服,边吃边看远处雪山,想起许濯拍过照片里也有雪山风景。
林星遥问许濯上不上山,许濯说:“你有高原反应,最好不去。”
“可是想上山看看。”
许濯就开上车带着他往山上走。盘山公路回环,许濯开车很稳,但海拔越高,林星遥高原反应就越明显。
车开两个小时,停在草原上个小小服务区里。两人穿过公路,顺着茫茫草原往山坡上走,林星遥被许濯牵着,花半个小时费劲走上山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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