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送衣服女郎,忍不住皱着眉头问句:“怎还在洗呀。”
这女郎名叫阿芬,是酒肆伎子,素日里和拂拂关系不错。
拂拂无奈地锤锤酸胀腰背:“生活所迫。”
阿芬见状,干脆也不走,直接拽个胡床
“好好好,不去行吧,都听你。”
这话都是哄小孩子,第二天,拂拂眼睛眨也没眨,又准时去酒肆打卡上班。
她没忘记,牧临川强硬地掰开她手掌,翻来覆去打量时候,他手上也有点儿红肿。
寒风凛冽中,当街卖字,手要不停地写,总不能戴手套。
拂拂没绷住噗嗤地笑,笑着笑着,抬起手揉揉眼睛,无奈地叹息声。
抬眼看向她,唇瓣抿得紧紧,眼里竟然有几分惧意。
“……”
拂拂自知失言,抿抿唇,急得汗都冒出来,“抱歉,不是故意埋汰你。”
牧临川面如金纸,额发低垂,碎发覆盖眼睫,还是声不吭。
烛火跃动两下,噼剥地爆开朵烛花。
心,目光如刀沉默地刺下来。
落在她冻得皲裂手掌上。浑身上下散发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气势。
少年狡狯如狐,敏锐多疑,拂拂本来就没指望能瞒他多长时间。但牧临川面无表情,不说话,只死死地盯着她,还是把拂拂吓到。
“这……这几天天气太冷,冻得,你——”
少年猝不及防地截住她话头,他抬起眼,红瞳里几乎冒火儿,怒火中烧地看着她,把甩开她手,冷笑道:“陆拂拂,说过,虽然断腿,但还没废物到需要你来养!”
还说她呢,这小,bao君也冻出冻疮来吧?
她可不是什娇气包,穿越前就习惯这样生活。
可这小,bao君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大,哪里受过这种磋磨。定定心神,拂拂阵长吁短叹,有下没下地搓着盆中衣物。
双手绞,动作利落地拧干,沥尽水。
她虽然答应牧临川,但总得干完这个月把工钱结再说。
“不会。”
像是过很久,又像是只有瞬,牧临川忽道。
“什?”
他副厌世表情坐着,血红眼宛如血玉般幽深,他无甚表情地抬起眼,唇瓣白得像鬼:“以后再也不会。”
拂拂被他看得心里忡忡直跳,心里无端觉得空落落,慌乱无措地错开视线。
拂拂被他这顿发火弄得莫名其妙,耐着性子,辩解道:“真没事儿,再说,只靠你人养家,这点钱够干嘛啊。”
少年浑身僵,乌云密布,字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那多你这点儿钱又能干嘛?”
少女理直气壮地说:“细水长流,积少成多啊。”
“之前在永巷里洗衣服不是洗惯吗?你之前都能狠得下心,怎现在就看不过去?自尊心受挫?”
此话出,少年就像是被人兜头浇盆冰水,火焰顿熄,面色显而易见地苍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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