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附耳低声,嗓音低沉而清亮,好似含着些细碎暧昧笑意:“这词……不是你写吧?”
“昔年,陈皇后失宠,请司马相如为其作《长门赋》。”
少年嗓音暧昧又飘忽,离得近,耳廓不由漫上股痒意。
阿蛮双腿软,脸颊飞红,颇为恼羞成怒道:“陛下!妾并无此意!”
张嵩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但不妨碍他在心里叹口气。
牧临川嫌麻烦,干脆把她摁在梅花树下。
脊背重重地抵上树干,阿蛮惊呼声,痛苦地蹙起眉。
她脸颊潮红,抬起眼,眼里蒙着层薄薄水雾,差点儿留出两行珠泪。
终于安生下来。
牧临川漫不经心地笑道:“唱这是什?”
少女手提盏琉璃灯,身披白狐裘,驻足于枝桠横斜红梅中,梅影疏淡,梅蕊细白,她鬓角落梅英细雪,袖中氤氲暗香。
双颊如玉。
少女不知想到什,仰首凝望着胭脂色红梅怔怔出神。
偶闻远处传来吱呀脚步声,少女转过脸,不由愣。
却看到红梅树下,站着个目不转睛直盯着她看少年。
这几日天气转冷,又下场小雪,人人都畏畏缩缩地走路,唯独牧临川穿得依然骚包,褒衣博带,大冠高履,脚趾上落层细雪,被冻得根根发红。
从永巷出来后,途经片梅花林时,牧临川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问身边张嵩。
“你没有听见什声音?”
远处梅花林中好似传来阵歌声。
飞雪薄暮下,这歌声婉转清丽。
看这样子,这位阿蛮夫人这步棋是走对,想来,又要得圣宠,这后宫天只怕又变。
可怜冷宫
阿蛮冷声道:“与陛下无关。”
少年乖巧地看着她:“你是孤妃子,如何与孤无关?”
阿蛮怔,下唇几乎快咬出血来。
牧临川伸出手,冰冷得不似活人手指,缓缓摩挲着阿蛮脖颈。
少女脖颈白嫩细长,好似不堪折。
牧临川额前微卷碎发披散,唇红齿白,眉眼细长而妖冶,在这片银装素裹天地中,似乎比这红梅还要惊心动魄几分。】乍见牧临川,阿蛮面色微微变,咬着下唇,竟然提裙角跑!
撞落地梅英,少女如受惊小鹿般,慌不择路地往梅林深处跑。
还未跌跌撞撞跑出几步远,手腕被只冰冷掌心扣住。
“放开!”阿蛮往后连退数步,咬着红唇,星眸潋滟,欲拒还迎地用力挣扎起来。
“陛下这是何意!!陛下几次三番折辱还不够吗!”
牧临川偏着脑袋听会儿,这词作唱得却是帝王薄情,思念家乡。
张嵩特上道儿地麻溜滚去察看,这看不得,张嵩神情犹豫地回来禀报,“陛下前面似乎是……阿蛮夫人在唱歌?”
牧临川:“过去看看。”
【时值初冬,薄暮冥冥,雪光交相辉映,如置身于片琉璃世界中。
牧临川停下脚步,目不转睛地看向梅花林中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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