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神,迎着风雨慢慢往别墅方向走。
……
踏进客厅,甄杳就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同寻常。她没顾得上多想,弯腰把伞放在脚边后就静静站在玄关处,“孙姨。”
“怎,小姐?”孙姨声音里透出几分生疏殷勤。
“……这是你说帮处理好玫瑰。”甄杳咬咬牙,最后只轻飘飘地把玫瑰花束往面前脚下扔。
她撞到个陌生人,应该还是个高大男人——她刚才撞上他胸.膛,西装冰滑面料摩擦过她手背和脸颊。
“谢谢。”她站稳后本能地先道谢。
肩膀上那只手收回去,长指隔着薄薄衣料抵住肩胛骨触感也随之消失。对方没有说话,就在嘈切雨声里无声而立。
失明之后甄杳其他感知变得更加敏锐,因此她此刻能感觉到对方正盯着自己。
或是端详,或是审视,既陌生又隐隐危险,总之那目光和男人存在感强得她有些不安。
浔城九月比南城冷得多。
风声簌簌,甄杳闭着眼拨弄手里玫瑰,纤细苍白指尖从嫣红花瓣间隙里轻轻穿过。
她忽然听见隐约脚步声,还没来得及仔细听风就突然大起来,豆大雨点零星落在她脸上和身上,很快又变得密集。
甄杳忙弯下腰去拿脚边玫瑰花束,佣人说刺都已经处理干净,结果手指上却毫无防备地传来刺痛,她疼得立刻松手。
花枝上明明满满都是刺……
手指还在疼,她想再蛮横点,可是她不能。
少女身形单薄,鬓边贴着被雨水濡湿发丝,垂在身侧手白得像瓷器,因此上面血迹越发醒目。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她手上,客厅里静得吓人。
沙发上蒋思妍忽然起身走过来,像没听见她刚才说什似,自顾自亲昵地挽住她手臂,“杳杳,你怎在花园里呀,们都以为你在楼上,不然早就拿着伞找你去。”
甄杳觉得荒谬,原本她这位堂姐和佣人都在花园里,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蒋思
“你……”
是谁?
甄杳刚张张嘴想问,手心里却突然被塞进来带着干燥余温伞柄,然后就只听见鞋底规律撞击地面、碾压着雨水脚步声慢慢远去。
檀木与柏树木气味被雨水冲淡,只剩凉意包裹在四周。
身白裙甄杳孤零零地站在偌大花园里,抱着束色彩浓烈玫瑰和黑色长柄伞,右手手指上细细蜿蜒而下几条血痕已经干涸。
她蓦地紧咬住唇,另只手小心捏住枝条末端,扶着高大灌木篱墙步伐仓促地往回走。
雨滴淅淅沥沥,她在片昏黑视野中硬着头皮稍微加快脚步,直到绕过拐角时突然迎面撞上什——
甄杳茫然惊惶地低呼声,立刻重心不稳地朝后歪倒。
蓦地,只手握住她侧肩膀。
湿冷雨水水汽裹挟着隐约柏树木与檀香木气味,顿时将她包围。头顶落下雨滴也不见,只剩耳边雨水敲击伞面飞溅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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