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南川迟钝地用抽痛
大脑去思考该如何回家。
打个车，或者等越城来接他。
也许是感冒加重影响
思考速度，易南川
时竟衡量不出哪个选项更合适，傻逼兮兮又孤零零地站立在医院大门前，惨白着脸色瑟瑟发抖。
直到辆黑色宾利悄无声息地驶
易南川咬着牙根，眼泪从猩红眼眶滚落，滚烫，苦涩，委屈，滴又滴，无声地顺着下巴砸落在地。
……
易南川离开时，赵鸿元拽着他衣摆，问他，“哥，你还会来看
吗？”
没有回头，“赶紧好起来吧。”
赵鸿元又想哭，但是忍住，说，“病好回学校后，考试得第名，你会带出去玩吗？”
“在。”
赵鸿元用另只手把眼泪擦干净，说，“你别生妈妈气。”
“……”
“喜欢哥哥。”
“知道。”
他视线对上易南川，眼睛眨眨，呜哇地声，崩不住地突然哭出声音，打破沉静。
小声：“哥。”
“……”
委屈：“哥。”
“……”
屋里很安静，赵鸿元明明就躺在床上，却无声得仿佛不存在，似乎之前那声‘哥’只是易南川错觉。门外倒是传来程宁严厉痛駡声，但是说什
，易南川又个字都捕捉不到。
也许赵鸿元都听到，他会怎想？
易南川心底突然生出恐惧。
他想逃离这个地方。
他想回家。
“傻逼吧你。”
赵鸿元嘴巴扁，没忍住，眼泪开始哗啦啦地淌。
易南川说，“你就算考倒数第名，也会带你出去玩。”
赵鸿元对着易南川背影又哭又笑，紧紧盯着那道瘦削笔挺背影消失在门后。
深夜医院大厅空荡荡。
“好想快点长大啊，哥，长大后会护着你。”
易南川觉得喉咙梗得发疼，“嗯。”
赵鸿元刚擦干眼泪又涌出来，他有好多话想跟哥哥说。
说他这次期末成绩没考好，从班级前三掉到第七名，妈妈很生气，要不是爸爸拦着，他差点就要被打。或者抱怨他哥明明答应暑假带他出去玩，却到假期最后天也没见人影。或者说生病他好害怕，他好怕自己死，他真好怕痛。
赵鸿元紧紧握着易南川手指，最后说却是，“哥，你别哭。”
赵鸿元还扎着针头手颤颤巍巍地抬抬，轻轻在易南川衣摆碰碰后，又胆怯地落回去。
他又喊声：“哥。”
“嗯。”
易南川终究是低低地应声，朝赵鸿元伸出手，赵鸿元立刻小心翼翼地轻轻握住他食指，晃晃。易南川盯着赵鸿元骨瘦如柴手指。
“哥。”
他想……越城。
但易南川思想却和躯体分离，他正步步地走向病床，低头看向躺在床上赵鸿元。
……
赵鸿元在哭。
这个只有七岁小男孩，张着嘴巴压抑着抽噎，哭得安安静静悄无声息，肌瘦憔悴脸上挂满泪水和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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