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小屿喘息着，
步步到机场门口，脚步被重重拖住般，渐渐变慢。他背着个空空
书包，身黑色大棉袄，连里面小礼服都没换，鞋底尽是雪泥。
他终于还是接起电话，把手机放在耳边，轻轻叫
声，“妈妈。”
“小宝？”李清声音焦急而小心，“你在哪里？听起来好像在外面，小宝回来好吗？外面太冷，妈妈给你炖汤。”
李清又恳求道，“这
晚，早点回来吧。”
闻小屿脚步停下来。他孤零零站在巨大机场前，机场广播在他头顶不断回响，滚动航班信息大屏远远悬在高处，片嘈杂。
只是碰水中倒影。
闻臻会希望他这样莽撞地跟过来吗？夜晚太黑，在路灯照不到阴影里，闻小屿看不清闻臻脸，只看到他挺拔轮廓。他不知道闻臻是怎样看着自己，不知闻臻为什会出现在他面前，又为什那样干脆地离开。
闻臻是他心中倒影，他不能企及，更无法抓住，只能煎熬看着倒影来去自由。有时多想乞求闻臻留下，有时又倏然放弃，希望闻臻直这样自由，永远不要像他样早被万事万物束缚。
他手机又开始响。妈妈大概终于意识到不对，期间发来几条消息，询问闻小屿去哪里。
[天好晚，外面这大雪，小宝去哪里呀？]
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哭起来。他站在机场门口，再进不去，只能无法自抑地掉眼泪。闻小屿感到前所未有疲惫，好像身体顿时只剩具空壳。
“
很快”闻小屿强忍着咽下哭音，反复几次深呼吸才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些，“很快就回。”
放下手机那瞬闻小屿有些晕眩。他扶着边墙壁缓和片刻，才慢慢转过身，往机场大门反方向走。
他个人走出绵长遮篷，雪重新落在他身上，纷纷扬扬，温柔安静。
[怎不接电话呢？妈妈很担心你。]
[小宝快点回电话好吗？]
闻小屿不敢细看消息，更遑论回复。他心慌意乱退出消息界面，车终于到，他忙推开车门，阵寒风涌向他，夹杂冰冷雪籽。
离十点只剩几分钟，闻小屿朝机场大门跑去。路人来人往喧嚣，他抓着手机想给闻臻打电话，可妈妈直在给他打电话，声声像紧绷绳，催命般把闻小屿往回拉。
条消息又跳出来，李清发来，[妈妈真很担心你，很着急，小宝生气吗？所以才不愿意理妈妈？小宝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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