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函像是逐渐沉入梦境，呼吸不再急促，身体也随之重新放松地舒展开来。
秦至简绕到
床
另外
侧，蹲到床边，梁函脸上已经全是泪水，秦至简轻轻擦去。
最后，秦至简弯腰，亲亲梁函眼睛。
梁函却突然发现，也许当年郑柯临说得是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欲.望第，情感第二。
性.冲动和原始本能可以主宰每个人类，成年人理当原谅。
梁函借着酒劲痛哭，眼前都是过去争执吵架时画面。
那是段被反复背叛感情，梁函起先是震惊，后来觉得备受侮辱。
郑柯临最会花言巧语，最初几次还会求梁函原谅，到后面反而死皮赖脸，甚至变本加厉地指责梁函，将切归结于梁函“单纯”和“保守”。
他刚满19岁那年就和郑柯临在起，分手时已经23岁。
从情.爱启蒙到职业入行，所有切都是在郑柯临掌控下开始。
次分手，宛若段人生崩塌。
外套，又打湿块毛巾，想过去帮梁函擦擦脸。
没想到是，秦至简回到床边，却发现梁函似乎没有睡着。
他脸朝向里侧，瘦削肩膀正在微微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难受。
秦至简只好走近，单膝跪在床边，试图探身帮他擦脸。
然而当秦至简视线越过梁函肩膀，他才发现对方瞪着大眼，眼眶里蓄满湿润，泪珠断线般涌出。那双漂亮眼睛底下，有两道清晰泪痕。
郑柯临第次出轨被他发现时候，郑柯临跪在梁函脚边认错，他抱着他腿，叠声地喊宝宝。梁函那时还能从郑柯临眼底看到他以为爱意，于是很快相信、原谅。
后来梁函才知道，那只是郑柯临情/欲，而他情.欲却成梁函之后几年不变梦魇。
秦至简坐在床边沉默地望着梁函，对方将脸深深埋进床被。
白色被单上洇开灰色濡湿，秦至简指腹轻轻触碰那边泪水淹没过痕迹，良久都没有出声。
直到梁函慢慢平静下来。
即便如此，梁函眼泪也都是在争吵中失控才会流。
他不主动哭，因为哭就是认输、就是不舍，郑柯临最会抓他弱点，梁函不敢轻易掉眼泪。
直到两人彻底决裂，梁函都是昂着脖子从郑柯临房间离开。
被自己交付过全部信任人竭尽其能事贬低，梁函也能忍下所有犹疑与摇摆，干脆利落地分开，重新再来。
可逃离那段经历以后第四年。
“……小函？”秦至简紧张地轻唤。
他开口，梁函却像是受什
刺激样，整个人发颤更加厉害。
泪水兀自滚落，他从抽噎变成毫无预兆大哭，像是积攒已久委屈，都在这刻毫无顾忌爆发。
梁函已久很多年没有哭过。
所有眼泪似乎都在当年他与郑柯临争吵中全然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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