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今日去给七嫂子送些糍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他到处找找,符离仍旧还没回来,蓦然觉得有些心慌。他习惯每天躺在身边炽热胸膛与沉稳呼吸,那人身上气息仿佛已经沁到自己骨子里,让他闻见味,就安稳。
他没有接触过爱恋,之于断绝双腿残疾,甚至连想像都匮乏。所以到如今,他仍旧不知如何是好,符离不说,他也不说,只在每日入睡之前,暗潮汹涌掩饰番。
天黑,水时将被褥铺好,他身旁那铺被子尤为宽长,那是因为符离身量高大缘故,没有能盖住他铺盖,所以水时将两铺被褥连在起,昨夜做好,今日正好用上。
不然,每日那人都要来分自己被子,他只要钳住自己,就裹住他,上上下下闻嗅个不停,喉咙间又“呼呼”响,最后,总是会将他压在
往土屋门口小心接近,但依旧被屋内符离喝止,不敢上前,跟着小马在干净畜圈中过夜。
符离早就察觉有人进院子,但怀里放不开,他也不愿意去理会,结果那人甚至孱弱对抗不两个幼崽,就更不去在意。毕竟,住在四周“人”太多,每个土屋里都有好几个,他学着逐渐去适应,逐渐去习惯。
第二日早晨醒来,水时便打起精神,利落下地给符离煎药,给小马添草,腾出空,还在侧屋给孵出来没几天几只“灰鹅”,立栅栏,给点糠皮子,养起来。
他迷蒙宿,生前死后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他想个清楚,并真正接受这个世界,且逐渐融入其中,他自己命,与林水哥儿命交汇在起,成这个时代滴水,无声汇入大海洪流。
就这样安泰过些子,转眼年关将至,符离药喝完,伤结痂,但却依旧没走,水时也没提,两人就这默默住在起,水时渐渐习惯身边有这样个人沉默陪着,“野兽”也渐渐学会挑担取水与用砍斧劈柴。
白天符离时而不见踪影,只是到晚上,他会带着新鲜猎物回来,身上依旧有些山上温泉洁净阳光味道,俯卧在雌兽身旁,守护着水时入睡。
符离抬头透过木窗缝隙,仰头看看将圆明月,暗自咬咬牙,压制住血脉涌动,与扑向眼前熟睡人,抵住他身躯,狠狠吃拆入腹欲望。
要过年,家家户户不论富不富裕,都做年节吃用,或是蒸馒头,或是烧炊饼。水时在收到不少人家送礼后,也开始准备。
他将从镇上买糙米用郑家石碾去皮子,倒水泡天,蒸熟和艾草汁混在起,都揣烂,做成艾草糍粑,他们这里没这吃过,水时送到各家后都当个稀罕物吃。
毕竟别说糍粑,村民们连大米也是要珍惜来吃。有灾民北迁消息已经传到这个偏远山村,而他们仅能做,就是守好家粮食,留到来年春种,盼着老天有个好时节,能家有余粮不愁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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