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时车马行进,难民没有胆子敢在守城卫兵眼皮子底下扑抢镇民,只是个瘦骨伶仃妇人扑到车轮前,也不怕车轮碾压过去,不停给车上人磕头,她儿子倚在城根边,要饿死。
水时看着她那样神态,实在不忍,设身处地,若是他母亲,此时想必也是这样豁出性命救护他。于是他趁着周围无人注意,塞给她兜子炊饼,然后转头就走,叫马车快行。
承安叹口气,没责怪水时,只是更警惕周围。
但牛车离开守城卫兵视线,将要行进归乡丛林小路时,还是出意外。
刚刚那不断磕头妇人之子,本来说奄奄息,可如今,他带着好几个人,步子坚实,眼冒绿光赶上牛车,将水时三人团团围住,手里拿着刀棍,眼见要动手。
得带水时往集外走,“东西买全?”
水时点点头,“买全,轻在背篓里,沉米面或炊具,叫老板会儿送到城门口牛车上,到再给他们钱。”
承安点头,“那咱们走吧。”这条街其实挺短,两人过人群熙攘处,就到那家炊饼店,那是百年老字号,站在门口就能闻到米面烤焦熟香气,还散着阵阵油香。郑家人爱吃这个,又是年关,便不吝惜钱,两人连买好些炊饼,才回到城门口。
承安二话不说,拿齐东西就吩咐车夫赶紧出城,这样趁着天亮就能到家。
只是,他们还是出城晚,还没到正午,就已经有难民徘徊在城门口,寻隙要进城去求个活路。县令守城兵将调正是时候,现在已经叫人在城门口搭棚施粥,但粥米很稀,紧够维持难民不饿死。
“不留活口,免得城兵发现。”水时听那人这样说,心中凉,车夫喊声,叫水时他们跳车钻进林子去,自己则迅速往林中跑。几个贼人见状,呼啦啦围上来。
承安扯着水时就跑,不料身后袭来好几块石头,直砸到两人身上,这想必是他们追人惯用手段,郑承安本就年纪不大,又是读书人,体格着实不怎样,当下被击中脑袋晕过去。
水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丢下承安,他单手抽出背篓中菜刀护在承安周围,挥刀间砍伤个上前贼人,他们却同拿着刀棍,发狠要乱棒打死水时。
这时,背篓中小狼“
周边城香小猪镇皆是这种应对方式,县令并不敢多放米,以免传十,十传百,若是难民都蜂拥而至,那岂不是要城破。他个兵虏子出身,名声都不要紧,全县人好好活命才是真。毕竟经年县丞父母官。
承安皱着眉,叫车夫赶紧赶车,此时人还不多,再过会儿,说不定就走不成。
水时怔愣看着那些衣不蔽体,伏在城根下难民,他终于见到,什叫冻骨满路,饿殍盈途。
守城官兵强硬与无动于衷,还有郑承安不去理睬、匆忙归家样子,给他掀开这个世界另个模样。
他能醒在东山群狼呼嗥狼窝中,是他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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