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先知又说:“顾老师该不会到现在还怀疑吴师弟吧?您不要被孙翔故意留下那句话迷眼,故
“自己也是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父亲有海外经历,至今还被下放到西北林场做劳动……”
贺松柏嚼着窝窝头动作停下来,“俺不懂你说什,吃饱,该干活。”
他吞完手里干粮,撂下吴庸,扛着锄头到地里干活。
傍晚贺松柏扛着锄头回家,路过牛棚时候停下来,随口跟顾工提句:
“你学生让你回去看工程。”
他飚出俺字,操着口浓重乡音同吴庸说。
贺松柏平时干活也不多与人交谈,在别人印象里沉默又孤僻,此刻他爱咋说话便咋说话,故意装粗鄙也没有人会觉得奇怪。他不愿意跟顾工学生多交谈,杀猪场苦活耗费他很多精力,他猫在树底下吃饭也是想不受打扰地休息会。
吴庸温和地继续道:“你帮同顾老师传达下意见,劝劝他回来接这个工程。”
“顾老师心里大约是还记着气,如果是身边人话,他会听听。”
贺松柏不咸不淡地应下来。
N市,河子屯。
贺松柏扛着锄头到山上干活,鹤山上水田已经开好,绿肥也沤黑土地。趁着十月种上冬小麦,明年四月收割完后正好可以无缝接种水稻。
他干完活后喘着粗气,蹲下来吃野菜窝窝头。
很快个男人走到他面前,同他打招呼:“顾老师住在你家这段时间,亏得你们帮衬。”
贺松柏抬起头,是个长相斯文男人在同他说话,面皮白净,语气很随和。
顾工哎声,提不起劲地又躺回稻草堆里。
胡先知说:“吴师弟对老师已经是尽力,他在努力地给你恢复名誉。”
“老师要能接回工程,也不用干这种又脏又累苦活。指不定还能……将功折罪。”
顾工原本尚且算好心情,被“将功折罪”这个词浇灭。
他冷冷地哼声:“清者自清。”
吴庸继续说:“听说你家阿婆以前留过洋?”
他坐到贺松柏身旁,仿佛同朋友闲聊般。
贺松柏困顿不翼而飞,他危险地眯起漆黑眼,沉默又阴沉目划过道光,看起来像是发怒般,孤僻又冷漠。
吴庸好似是听说贺松柏是河子屯出名二流子,他停顿片刻,语气诚恳地问:“冒犯到你吗?”
“其实没有恶意。”
男人穿着粗布衣裳,手掌布满污渍,也是副刚干完粗活样子。但贺松柏认得他,他便是鹤山吴工。
贺松柏继续嚼着窝窝头,又硬又糙,划着喉咙带起阵干涩。他不咸不淡地喝半壶水,湿润嘴巴。
吴工继续说:“青禾县工程得赶赶,否则入冬就不好干,想让顾老师接回这个工程……”
贺松柏喝着水动作微微停滞片刻。
他哑着嗓子,咳嗽声:“俺这种没文化,你跟俺说也没啥用,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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