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柏却四处张望下,忽然蹲下来,用拇指探寻下。他摸着粗糙半截木墩,又用手电筒照照。那块被砍掉木墩其实已经残破得不成样,稀疏稠密年轮在灯光下隐隐发黑。
“挖。”贺松柏说。
赵兰香扯扯贺松柏耳朵,让他仔细看阿婆留下纸条。
她说:“怀疑阿婆给留下笔宝藏,们……现在就去找找?”
贺松柏正在擦拭着汗水手停滞在半空中,深邃锋利眼角控制不住地抽抽。
他轻咳声,颇有些窘迫地说:“家穷,哪里还有什宝藏。”
赵兰香把手摊开,把纸条贴在他眼前展示给他看,“不然你以为阿婆特意写这句话是啥意思?你今晚要陪去吗,如果不陪,那就自己去。”
赵兰香用脚指头都能想得出男人心里横着那道坎,它就像道无形尺子,横贯于他底线。他有他骨气和骄傲,他不愿意吃女人软饭。他希望自己能够像顶天立地好男儿,给自己婆娘、家人撑起片天。他希望他吃每粒粮食都是通过自己努力挣来。
他这些想法,赵兰香后来明白,于是饭桌上美味可口菜肴换成红薯豆饭,精细粮变成不见油水米糠野菜。她顿顿跟着吃,向他表明她能跟着他块吃苦决心。
但是现在赵兰香不愿意再让他继续吃糠噎菜,他现在就像头不知疲倦蛮牛,把浑身精血都撒在庄稼上,他急需补充营养,吃点好东西。她让他努力点,才不是这种拼命式地干活。
她希望他活得更积极点,没想到他却积极过头。
赵兰香扯扯男人衣袖,凑近他耳朵,小声地说:“阿婆前几天给张纸条,不太明白是什意思,你帮看看?”
他突然翻脸,狠狠地教训她说:“女孩子大晚上不能乱跑,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吗?”
赵兰香把纸条折好收入兜里,认真地问他:“所以这不是让你块去,你是去还是不去?”
贺松柏发完脾气后,看见她眼中透露势在必得,是拿这个善变女人没辙,很快他提着铲子跟着她摸黑去牛角山。
赵兰香慢慢地丈量着百步距离,用手电筒照着山脚下那片葱郁林子。
“槐树、槐树,这里哪有什槐树。”
说着她从兜里取出那张皱巴巴纸条。
贺松柏浑身都冒着蒸腾热汗,汗水顺着漆黑发流下来。他浑身臭烘烘难闻,可是那个刚洗完澡香喷喷女人还往他身边凑。
贺松柏可真是对她无奈!哪里见过这样黏人婆娘!
贺松柏都有些替她担忧,同时又觉得浑身燥得厉害。他时常会为自己这种控制不住生理反应而愧疚,他到底是个口是心非男人,心思龌龊!
贺松柏大概是不知道,女人不仅不嫌弃他汗味,此刻他在她眼中是那有男人味,他虽然流汗多,但爱干净,天天都洗澡换衣服,跟农村邋遢男人都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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