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傅金池自己来说,他倾向于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跟傅为山恩怨是天生注定。
生在那样旋涡般环境里,几乎没有条可能和平共存道路。过往种种龃龉,像他说样,不能尽数,只能举例。比如严子书问起时,很快浮现在他脑海中就是十四五岁那年,春节期间,跟母亲起回傅家老宅过年。当时傅金池被傅之章叫去书房训话,母亲在大客厅里突然犯哮喘,当时天冷,手机电池冻得没电关机,只能就近向身边人求助。
她前后共拽住三个人,个半大小子,两个保姆。家里佣人都听傅太太指挥,谁也不敢叫救护车,直骗她说去叫医生,其实个人都没有动。
那个半大小子倒是很好心,让她在原地等着,说马上就帮她去找儿子。结果转头,直接钻到傅太太房里,把这件事当笑话告诉傅太太,跟她去享受天伦之乐时光。
自然,那个半大小子就是傅为山少爷。
没有正事需要操劳,这电话早晚要来。
傅金池不知在思考什,但似乎不急于立刻回去处理。他跟严子书在礁石上又坐会儿,才忽然开口:“傅为山案子要二审开庭。”
“嗯?”严子书愣愣,“原来是这事。”
“你都不同情他吗?”傅金池问得带三分讥诮,“怎说也是老东家。”
“那倒不。”严子书立刻掌握正确答案,“打工怎会同情资本家,法律说算。”
傅金池过个多小时才从傅之章那儿出来,要找母亲,路寻到大客厅,才看到她坐在冰冷地板上。旁边许多傅家人来来去去,事不关己,最多好奇地看眼,和街边躺个流浪汉毫无二致。时隔多年,傅金池即便已经忘自己看到这幕时感受,也永远不会忘这个画面。
而这些事此时叫严子书听来,也觉难以想象。这傅家家族自成体,宛若个长满僵尸巢穴,里面什都有,只除人味儿。他不知说什,把手放在傅金池膝头,状似安慰。
傅金池握住他手,继续道:“但你猜怎样,直到去年还问过傅为山这件事,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他觉得很无谓,说就算有,也是恶作剧而已,反问怎记那多年。”
严子书从漆黑海平面上收回视线,转头看他,眼眸黑白分明。
傅金池反而笑笑:“其实没什,后来把母亲送到医院,还是赶上治疗。只不
“呵。”傅金池意义不明地嗤笑声。
严子书竟从这语气里领悟出,他必定在想自己当初直顽固地拒绝跳槽事。
想到这个,严子书自己也不免生出几分尴尬,但终归无法解释,只好认下。
“那你呢?”严子书问,“都到现在,要不要讲讲你跟他什仇什怨?”
“那就多,突然问起来,不知道从哪开始。”傅金池似显苦恼地说这句。然而想片刻,他到底找出件,“为防止你无谓地同情他,是不是该给你打个预防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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